微博崩了整整四小时。

王源盘腿坐在酒店地毯上，刷新着依旧空白的页面。身旁的王俊凯倒是气定神闲，正用水果刀给苹果削皮，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到地上。

"别刷了，"王俊凯把苹果切成小块，"张总说技术人员正在抢修。"

"你知道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吗？"王源接过牙签，"有人说我们秘密交往七年，有人说我是你包养的摄影师，还有人说..."

"说我们早有个三岁的孩子？"王俊凯挑眉，"我看到那个帖子了，连孩子照片都P得挺像。"

王源把抱枕砸在他脸上。王俊凯大笑着接住，突然一个翻身把他压在地毯上。未关的窗帘透进晨光，将王俊凯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

"怕吗？"王俊凯轻声问。

王源望进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你呢？"

"怕。"意外的答案让王源心头一颤，"怕你承受不了压力，怕你后悔，怕你..."他的手指抚过王源锁骨上方一处淡疤，"再为我受伤。"

那是四年前演唱会彩排时的事故。王源挡开了差点砸中王俊凯的灯架，自己却被碎片划伤。后来采访时他谎称是洗澡摔的，连粉丝都信了。

"我从来没后悔过。"王源说。

王俊凯的吻落下来，轻柔得像羽毛。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两人不得不分开。王源摸到手机一看，脸色变了："李荣给我发了邮件。"

"别理他。"

"是解约函。"王源放大附件，"公司要终止《暗光》的所有合作，包括我的摄影作品授权。"

王俊凯夺过手机扫了几眼，冷笑一声："果然。"他起身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文件，"看看这个。"

文件标题是《补充协议》，密密麻麻的条款中，王源一眼捕捉到关键内容：如因乙方（王俊凯）个人行为导致电影无法正常宣传，甲方有权收回音乐版权作为赔偿。

"音乐版权？"

"《昼夜》。"王俊凯眼神阴沉，"他们一直扣着这首歌的版权不放，就等着这种时候勒索我。"

王源胸口发闷。那是他们十八岁时共同创作的曲子，本计划在二十岁生日发布，却因为单飞风波永远尘封。他没想到王俊凯一直记得，更没想到公司会拿这个当筹码。

"还有更恶心的。"王俊凯翻到最后一页，"今早收到的。"

这是一份《危机公关预案》，建议王俊凯团队采取"否认+转移焦点"策略：对外宣称醉酒视频是剧组炒作，同时放出王源"借机上位"的黑料。

预案末尾手写着一行字：【别逼我毁了他。】

王源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三年前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被操控，被威胁，像个提线木偶。

"我们..."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门外传来小林带着哭腔的声音："源哥！出事了！"

客厅电视正在播放《娱乐快报》。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稿子："...知名摄影师王源被爆疑似利用不正当手段获取工作机会，多位业内人士指证其与评审委员存在..."

画面切换到所谓"证据"：一张王源与某电影节评委的合影，被恶意P成了亲密照。王源记得那明明是去年颁奖后的正常合影。

"微博上还有更过分的。"小林咬着嘴唇，"有人匿名发帖说你...说你靠潜规则拿奖..."

王俊凯一拳砸在茶几上，水果盘震得哐当响。他掏出手机拨号："张总，立刻准备律师函..."

王源却异常平静。他关掉电视，甚至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用。"

"什么？"

"这种程度的造谣，明显是有人指使。"王源抿了口水，"发律师函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王俊凯眯起眼睛："你有主意了？"

王源转向小林："帮我联系《镜界》杂志，就说我同意做那个专访。"这是业内最犀利的影像媒体，以刨根问底著称。

"现在？"小林瞪大眼睛，"可他们上次问的问题那么尖锐..."

"就是要现在。"王源看向王俊凯，"敢不敢跟我玩把大的？"

《镜界》的采访安排在当天下午。王源选了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上的淡疤。王俊凯坚持要陪同，被安排在隔壁休息室等候。

"王老师，首先恭喜《暗光》杀青。"女记者推了推眼镜，"不过大家更关心的是...今早的绯闻？"

王源直视镜头："那不是绯闻。"

女记者明显没预料到这么直接的回答，钢笔差点掉地上："所以你们确实...？"

"我和王俊凯正在交往。"王源语气平静，"从三个月前开始，不是七年，也没有私生子。"

休息室传来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女记者强装镇定："但粉丝们很困惑，毕竟你们三年没有任何互动..."

"因为我们被禁止接触。"王源从包里取出文件副本，"这是2019年公司要求王俊凯签署的保密协议，第五条明确禁止他在五年内与我有任何形式的私下联系。"

女记者倒吸冷气。这份文件一旦公开，将彻底撕破娱乐圈"和平单飞"的假象。

"至于今早那些谣言..."王源打开平板，展示原始照片与P图对比，"我相信专业媒体人能分辨真伪。"

采访进行到一半，休息室门突然被撞开。王俊凯黑着脸冲进来："李荣刚召开了记者会。"

屏幕切换到直播画面。李荣西装革履地站在话筒前："...鉴于王俊凯先生近期的不当行为，公司决定暂停其所有演艺活动。同时我们注意到网络上关于'强迫协议'的不实传言..."

"这个混蛋！"王俊凯咬牙切齿。

王源却盯着李荣身后的大屏幕——那里正在播放一段模糊视频，是当年停车场分别的场景。经过剪辑，看起来像是王俊凯冷漠地甩开了王源的手。

"...事实恰恰相反，是王源先生主动提出解约，并索要高额赔偿..."

"放屁！"王俊凯一把抓起外套，"我他妈要去..."

王源按住他的手："等等。"他眯眼凑近屏幕，"把音量调大。"

视频角落里有个被虚化的人影。当王俊凯被保镖拉走时，那个人影悄悄靠近了王源...

"暂停！"王源突然喊道，"就是这里！"

画面定格在那个模糊人影上。王源放大观察了几秒，突然笑了："是陈副总。"

"谁？"

"当年负责艺人管理的陈立。"王源声音发冷，"他递给我一份文件，说是你同意签的。"

王俊凯脸色骤变："我从来没..."

"我知道。"王源握紧他的手，"现在问题是谁保留了这段视频？为什么现在放出来？"

采访被迫中断。回程车上，王俊凯一直沉默。直到酒店电梯里，他才突然开口："我要回一趟北京。"

"现在？"

"陈立去年就离职了，但我知道他住在哪儿。"王俊凯眼神危险，"有些事必须当面问清楚。"

王源按住电梯开门键："我跟你一起。"

"不行。"王俊凯斩钉截铁，"太危险了。"

"所以你就让我在这儿等？"王源提高音量，"像三年前一样？"

电梯门开了又关。王俊凯深吸一口气，突然将王源按在镜面上："听着，我比任何人都想时刻黏着你。但这次..."他的拇指抚过王源眼下青黑，"让我保护你一次，好吗？"

王源想反驳，却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王俊凯的信息素里混着淡淡的铁锈味。Alpha只有在极度愤怒或焦虑时才会这样。

"...三天。"最终王源让步，"三天没消息我就去找你。"

王俊凯用力抱了他一下，转身离去。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王源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拍打按钮但已经来不及。他掏出手机疯狂打字：

【那份协议！第五条第三款有个墨水渍！如果是原件应该...】

消息还没发完，小林来电："源哥！快看微博！"

@王俊凯工作室刚刚发布了一条爆炸性微博：

【关于今日不实谣言的严正声明】

附图中，赫然是那份保密协议的高清扫描件——第五条第三款处，确实有块墨渍晕开了几个字。而最令人震惊的是签名页：除了王俊凯的签名，还有另一个被涂黑的名字。

评论区瞬间炸锅：

【卧槽！真是被强迫签的？】

【被涂掉的名字是谁？？】

【所以当年单飞是公司设计的？？】

王源盯着那个被涂黑的名字，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他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千玺...你知不知道当年..."

电话那头传来易烊千玺的叹息："我正等你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