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边缘的老旧杂货铺里,广播滋啦作响,传出模糊的声音:
“……近日,周边村落接连发生多起家畜离奇失踪事件……有村民报告,夜间常听到诡异的低语和脚步声……请各位居民提高警惕,减少夜间出行……”
杂货铺老板是个驼背的老头,他把收音机音量调大了一些,眉头紧锁。柜台前,一个年轻人正焦躁不安地踱步。他叫陈宇,是镇子上唯一的医生。
“刘叔,您说这事儿邪不邪门?我家老黄昨晚也丢了,栓得好好的绳子,跟刀割的一样。”陈宇搓了搓冰凉的手,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远处山林像一只蛰伏的巨兽。
刘叔叹了口气:“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听说隔壁王家庄,有人看见黑影钻进了牲口棚,牲口棚里空了,地上只有几滴血……”
陈宇心头一紧。他妹妹陈静独自住在镇子另一头的老宅里,虽然不养牲口,但那宅子偏僻,又靠着山。自从父母去世后,妹妹性情大变,整日闭门不出,电话也常常不接。
刚才他打妹妹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里面只有一阵模糊的喘息声,然后就挂断了。他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妹妹的声音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刘叔,我得去看看我妹。”陈宇抓起外套,准备出门。
“小宇,这天都黑透了,外面不太平。”刘叔劝道。
“不行,我不放心。”陈宇推开门,一阵冷风裹挟着潮湿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夜色像墨一样浓稠,远处的山林影影绰绰,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
他骑上摩托车,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在寂静的小镇显得格外刺耳。沿着蜿蜒的小路,他向老宅驶去。
路过镇子广场时,他看到几个村民举着火把,神色慌张地聚在一起。
“陈医生,你这是要去哪儿?”有人喊道。
“我去老宅看看我妹。”
“现在?太危险了!那老宅子离山近,最近山里不太平,听说有东西下来了!”
陈宇心里咯噔一下,但脚步没有停下。“我妹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们也小心点。”
他加快速度,摩托车划破黑暗,向老宅飞驰而去。风灌进衣领,带来阵阵寒意,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广播里的低语和脚步声,以及妹妹电话里的异常喘息。
老宅到了。
宅子孤零零地立在路边,黑色的轮廓在夜幕下显得阴森。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屋子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陈宇停好摩托车,下了车。风更大了,吹得院子里的枯树枝咔嚓作响,像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走到院门前,门虚掩着。他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院子里静得出奇,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他走向屋子,脚步声在空寂的院子里回荡。
屋门同样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里面的光线来自客厅中央的一盏煤油灯,火苗跳跃着,将屋内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