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的旅程进入倒计时，陆琼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发呆。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沙滩，就像她这几天起伏不定的心情。行李已经收拾好，刘小棋的房间就在隔壁，自从那天之后，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退房时，陆琼的行李箱轮子碾过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刘小棋偷偷瞥向身旁的人，发现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原本爱说爱笑的她，此刻安静得有些反常。
停车场上，陆琼的车已经在等候。司机下车帮忙放行李，陆琼转过身，看着刘小棋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小棋，那……”
“等等！”刘小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陆琼微微皱眉。她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后，声音颤抖着问，“阿琼，你……你对同性恋是怎么看的？”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陆琼愣了一下。她看着刘小棋紧张到发白的脸色，突然想起这几天对方小心翼翼的眼神，想起那个在生死关头印在唇上的吻，心里顿时了然。
海风卷起她的发丝，陆琼认真地看着刘小棋的眼睛，轻声说：“爱就是爱，不分性别，不分年龄，也不分其他任何东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刘小棋的呼吸骤然急促，指甲几乎掐进手掌心。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眼眶泛红地说：“其实……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想牵你的手，想……”
陆琼的心脏猛地一颤，看着刘小棋泛红的眼眶，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防线。然而，母亲失望的眼神、同学异样的目光、未来未知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刘小棋突然松开手，后退几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说完，她转身就跑，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在风中凌乱飞舞。
陆琼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脚边不知何时掉落了一枚贝壳，是她们在海边捡到的那枚。夕阳的余晖洒在贝壳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却照不进她此刻复杂的内心。她蹲下身子，伸手把贝壳攥在手心。
回到家后，陆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两半。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刘小棋发来的消息：“我认真的，不是玩笑。”短短几个字，却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她翻来覆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终于颤抖着手指，打下一行字：“我们都还小，这个阶段的我们并不能轻易说‘爱’，我们没有能力负责的起这个字。”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胸口碎裂。
消息显示已读，但刘小棋再没有回复。
假期已经过了一大半，陆琼和许墨告了别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此后的日子里，陆琼把自己埋进堆积如山的习题册。深夜刷题时，铅笔尖总会在草稿纸上洇出模糊的墨团，像极了刘小棋告白时眼底破碎的星光。
直到开学前一周，陆琼在整理行李时，从沙滩包里翻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信片，下面压着一条蓝宝石项链，颜色如大海般蔚蓝。明信片背面是熟悉的字迹，写着："我尊重你的决定，就像尊重这片永远不会为谁停留的海。但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再次聆听潮汐的声音，我会在老地方等你。" 明信片边缘晕染着淡淡的水渍，不知是海水还是泪水
陆琼将明信片贴在胸口，望向窗外的天空。或许有些感情，就像那片大海，表面平静，内里却藏着汹涌的波涛。而她们的故事，暂时停在了这里，却又似乎从未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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