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话音刚落,迷雾中突然炸开无数细碎凄厉的嘶喊,如冰针钻进耳朵。数不清的半透明怨灵从雾霭中涌来,身体扭曲,空洞眼眶淌着黑泪,疯了般扑向两人。
“滚开!”马小桃怒喝,邪火凤凰武魂展开,炙热火焰包裹住两人,气浪逼退怨灵,可它们被无形力量驱赶,不顾灼烧再次猛冲。精神层面的嘶吼如重锤砸来,霍雨浩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之海传来针刺般剧痛。
“雨浩!你的手!”马小桃惊呼。霍雨浩低头,见手掌愈发透明,虚空中无数萤火般的光点绕着两人旋转,触到火焰便化作青烟。
灵体即将溃散之际,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穿透迷雾:“吾以死灵圣法之名,引天地灵枢,凝魂聚魄——敕!”
两人周身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咒,交织成巨网。灰色光芒从霍雨浩额头涌入,剧痛骤然消退,光芒深处,一个轮廓模糊的高大身影凝聚,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前辈……”霍雨浩开口。
马小桃攥紧他的手,往后缩了缩:“你是谁?”
霍雨浩拍了拍她的手背,抬头问道:“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吾名伊莱克斯。”身影开口,带着疲惫,“这里是灵墟识境。”他目光扫过怨灵,语气沉了几分,“是铸造噬灵刻刀的魂师,以生灵之金吸收万灵生命力,注入毕生怨恨与诅咒,引发精神空间撕裂形成的囚笼。”
怨灵嘶吼骤然拔高,无视火焰灼烧,化作黑色箭雨撞向邪火屏障。“轰隆”一声,屏障剧烈震颤,马小桃闷哼一声。
“下去。”伊莱克斯淡淡开口。
失重感骤然消失,重力砸来,两人惊呼下坠。“抓紧我!”马小桃反手揽住霍雨浩的腰,展开凤凰双翼,火焰形成护罩带着他急速下坠,迷雾被撕开一道口子,下方堆积如山的枯骨隐约可见。
“这些怨灵,是铸刀时被生灵之金吸干生命力的邪魂师与无辜者,”伊莱克斯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千年来,刻刀吸收的怨恨与亡灵皆被困于此,成了诅咒的一部分。”
两人落在层层枯骨上,骨堆深陷碎裂,腐朽气息弥漫,细碎呐喊从骨缝中钻出。
“这里是灵墟识境的核心。”伊莱克斯落在两人身边,金色符咒流转,“铸刀者将所有执念、怨恨与精神力封存在此,形成了这精神牢笼。”
“怎么才能出去?”马小桃拍掉身上的骨屑,邪火依旧燃烧警惕。
伊莱克斯看向迷雾深处:“唯有看清铸刀者的过往,解开他的心结,方能破咒。”
“吼——!”更密集的怨灵涌来,身体比之前凝实,部分握着模糊骨刃,眼中闪烁仇恨与痛苦。
“准备战斗!”马小桃双翼一振,火焰涌向怨灵。
“雨浩,凝神随我念。”伊莱克斯开口,霍雨浩立刻集中精神,跟着念出拗口咒语。
“以吾之名,引净化之火,焚尽虚妄,超度亡灵——起!”
霍雨浩掌心亮起一簇三寸高的金色火焰,散发着温暖圣洁的气息,怨灵见状下意识后退,发出恐惧嘶鸣。
“这是净化之火,可焚怨灵、超度残魂。”伊莱克斯道,“注入精神力,推向它们。”
霍雨浩依言照做,金色火焰暴涨,推向最近的怨灵。怨灵碰到火焰瞬间消融,黑色怨气化作青烟,最终消散为一缕白光。
“有效!”马小桃眼睛一亮,邪火与金色火焰交织,筑起火墙。
怨灵无穷无尽,霍雨浩精神力快速消耗,灵眸光芒渐渐暗淡。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精神探测扫到远方迷雾中有异常——那片雾气更浓,隐约透着飞檐翘角的轮廓,像是一座府邸。
“那边有座府邸!”
共享精神探测的马小桃瞬间会意,拦腰抱起霍雨浩:“抓紧了!”凤凰双翼猛地扇动,向府邸冲去。
怨灵如潮水般追来,有的扑在双翼上燃烧,有的抓向霍雨浩的脚踝。伊莱克斯高举右手,念出咒语,一张金色符咒出现:“死灵退散,通路开!”
符咒化作金色洪流,撕开一条通道,怨灵被弹飞。马小桃借着力量加速,在符咒消散前抱着霍雨浩冲进了府邸的朱漆大门。
两人踉跄落地,回头瞬间僵在原地——
庭院里散落着酒席残骸,摔碎的玉壶淌着暗红色液体,餐盘翻倒,糕点混着血污;一群黑袍人疯抢着一块冰碧色物品,互相撕扯砍杀;不远处的血泊中,一名青衣女子抱着婴儿倒地,一支骨箭贯穿她的心脏,鲜血染红襁褓;她身边,一个白衣男子浑身是血,死死攥着一块金块,发丝凌乱贴在苍白的脸上,眼中翻涌着疯狂。
迷雾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怨灵。庭院里的画面微微晃动,仿佛即将活过来。
伊莱克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叹息:“这是铸刀者铸刀的最后一刻——他的执念与诅咒,皆始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