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场动荡，已经再次勾起并放大了地域间、派系和中央、阶层间的矛盾。那个被领袖短暂压制的真实又复杂的国家，可能要再次回归了。领袖权威受挫，也意味着，就算他能继续掌权，也没法再用过去的手段去平息或掩盖这些矛盾。

1. 议长的陨落

1987 年 4 月 12 日上午 10 点，首都。德高望重的议长，像往常一样，前往议会大厦。不过这一次，向来准时的他，晚到了整整 8 分钟，且神色凝重。人群很快围拢过来。有人想上前表达敬意，有人则低声议论着近期的局势。

突然，连续响起 3 声枪响，议长身上厚重的外套被鲜血浸透，倒在了地上。人群最初被枪声惊吓散开，但很快又如同退去的潮水般聚拢过来。尖叫声、哭喊声、咒骂声四起，恐慌、愤怒、绝望和仇恨传染了整个人群。

议长死亡之前，嘴里似乎喃喃着什么，身体倒向凶手的方向。凶手是一名名叫阿莱的年轻男子。他伪装成一名请愿者，先递上一份文件，尔后猛地推开保卫人员，再掏出手枪对准其胸口连开三枪。

阿莱是激进派组织“黎明”的成员，曾参与过议长早期推动的改革运动，一度视议长为偶像，为此甚至放弃了学业。但随着中央与地方派系矛盾…

议长，这位曾经力主温和改革、平衡各方利益的政治家，最终倒在了他试图调和的矛盾之下。他的死，像是一个引爆点，将原本就暗流涌动的社会撕裂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议长生前，曾力排众议，试图推动一项旨在削弱地方派系权力、加强中央集权的改革。这项改革触动了太多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尤其是在那些长期拥有半自治权力的地区。阻力像潮水般涌来，明里暗里的反对声音从未停歇。议长并非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但他相信，只有将国家凝聚成一个更紧密的整体，才能应对外部的压力和内部的纷争。他理想中的国家，是一个强大而统一的整体，而不是被各种地方势力和利益集团瓜分蚕食的松散联盟。

然而，他的理想过于超前，也过于理想化。那些世代盘踞在地方的势力，早已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他们掌控着经济命脉，影响着基层治理，甚至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议长的改革，无疑是要挖掉他们的根基。

“黎明”组织，正是这些地方派系中的激进分子组成的。他们认为议长的改革是中央对地方的压迫，是剥夺他们世代相传的权利。在他们看来，议长是出卖地方利益的叛徒，是必须清除的障碍。阿莱，这个年轻的刺客，正是被这种思想所蛊惑。他来自一个受改革影响较大的地区，家乡的经济因为改革而受到冲击，亲友中也有因此失业甚至流离失所的。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议长，认为议长毁掉了他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