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里的气氛开始变化，那种压抑的敌意逐渐被一种悲伤而平静的氛围取代。

小雨轻声说："张明已经原谅了所有人。也许，是时候原谅自己，放下过去了。"

李维缓缓走向陈明，他的形象变得更加清晰，更像一个普通的中年教师，而非扭曲的恶灵："我一直以为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更关注张明，或许能阻止那场悲剧。"

"每个人都有责任。"陈明说，"但一直活在过去，只会让痛苦延续。我父亲用一生学会了放下，也许你们也该试着放手了。"

李维沉默了很久，最终点点头："也许你是对的。五十年了，是时候结束这个循环了。"

他转向其他亡灵："我们一直以为张明需要为我们的死负责，但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该为当时的漠视承担责任。而现在，张明已经原谅了我们，也原谅了自己。我们是否也能放下执念？"

亡灵们开始互相交谈，礼堂里充满了低语声。渐渐地，有亡灵开始消散，化作点点光芒，升向天花板。

小雨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们选择放手了！"

李维看着陈明和陈宇："你们应该离开了。雪停之前，还有时间。"

"你呢？"陈明问。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李维微笑着，那笑容中不再有任何扭曲，"有些学生需要我送他们最后一程。"

小雨走到陈明身边："我会带你们出去。李维老师说得对，雪很快就会停了。"

陈明看着李维，感到一种奇怪的联系，仿佛通过父亲，他与这个亡灵有了某种纽带："我父亲生前常说，真正的宽恕不只是原谅他人，更是原谅自己。"

李维点点头："聪明的孩子。不愧是张明的儿子。"他看向陈宇，"你也很像你爷爷，不只是外表，还有那种倔强的眼神。"

陈宇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礼堂的大门自动打开了，外面的走廊不再阴森可怖，变得明亮起来。

"走吧。"李维说，"别再回来了。这栋建筑很快就会真正成为废墟，而我们也将获得安息。"

陈明点点头，带着儿子向门外走去。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李维已经转身走向舞台，周围的亡灵一个接一个地化作光点消散。

雪停了。

陈明和陈宇在小雨的带领下，终于走出了学校大门。校园里的雪地上布满了脚印，但随着他们的离开，那些脚印逐渐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到这里就可以了。"小雨停在校门口，没有继续向前。

陈明转身看着她："你不一起走吗？"

小雨摇摇头，微笑着："我也是这里的一部分。现在循环已经打破，我们都可以得到安息了。"

陈宇惊讶地看着小雨："你也是..."

"是的，我也死在那场火灾中。"小雨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但我不后悔。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希望能鼓起勇气，站出来保护张明。"

陈明感到一阵酸楚："谢谢你帮助我们。"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