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安全区高墙上的玻璃碎片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墨站在分配给他们的小房间窗前，观察着"黎明号"安全区的晨间活动。守卫换岗，农民前往垂直农场，工程师检查发电设备——一切都井然有序，与墙外的混乱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敲门声响起，没等他回应，齐临已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个金属餐盘。"早餐服务，队长。"他咧嘴一笑，将其中一个盘子递给沈墨，"猜猜有什么？真鸡蛋！不是那种合成垃圾。"

沈墨接过餐盘，上面确实有一个煎蛋，旁边是一小块面包和几片看起来像是真正蔬菜的绿色叶子。"他们哪来的新鲜食物？"

"垂直农场。"齐临嘴里塞满面包，含糊不清地解释，"昨天那个小女孩告诉我的。'黎明号'有一套完整的水培系统，能种蔬菜和养鸡。"他咽下食物，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三年了，我第一次吃到不是罐头的东西。"

沈墨尝了一口鸡蛋，久违的鲜美味道让他差点呻吟出声。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陈志远今天要带我们参观核心区域。"

"嗯哼。"齐临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我昨晚做了点小调查。这个安全区比他们展示的要复杂得多。地下还有至少两层，入口需要特殊权限。"

沈墨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小刀和小雨认识了一个技术员的孩子。"齐临得意地眨眨眼，"孩子们知道所有秘密通道。据说地下二层是'特别研究区'，只有高级人员能进入。"

沈墨刚要追问，门再次被敲响。这次是苏芮，她穿着整洁的白大褂，眼镜后的眼睛带着职业性的冷静。"早上好，先生们。陈指挥官派我来带你们做入职体检。"

齐临夸张地捂住胸口："又来？我以为昨天已经检查够了。"

"安全规程。"苏芮的语气不容置疑，"特别行动组成员必须进行全面生理评估。请跟我来。"

体检在医疗中心的一个封闭区域进行，比昨天的检疫更加详细。沈墨被要求脱去上衣，站在一个圆形平台上，四周的扫描仪发出柔和的蓝光。

"请将双臂平举。"苏芮调整着控制面板，"这个扫描会检测肌肉组织和骨骼密度。"

当沈墨举起右臂时，苏芮的目光突然凝固在他的左臂内侧。她迅速走近，手指轻轻按在那个沈墨自己都从未注意过的小标记上——一个淡蓝色的数字"07"，几乎与皮肤同色，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清。

"这是什么？"沈墨低头看着那个标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苏芮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捉摸："没什么，可能是胎记。"她迅速回到控制台前，但沈墨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接下来的检查中，沈墨心不在焉。那个标记——太规整了，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而且数字"7"，和苏芮手腕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检查结束后，苏芮匆匆离开了房间，说有紧急情况要处理。沈墨穿好衣服，发现齐临已经等在门外走廊上。

"怎么样，队长？被扎了多少针？"齐临一如既往地开着玩笑，但很快注意到沈墨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沈墨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音："我左臂内侧有一个标记，数字'07'。和苏芮的纹身一样。"

齐临的笑容消失了。他抓起沈墨的手臂，仔细检查那个几乎不可见的标记："你以前没发现过？"

"从来没有。"沈墨摇头，"它几乎和皮肤一个颜色，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到。"

齐临的表情变得复杂："我有个假设，你可能不会喜欢。"

"说。"

"那个标记可能是'新纪元'实验室留下的。"齐临的声音压得极低，"我在追踪他们时听说过，实验体会被编号。07...可能是你的代号。"

沈墨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靠在墙上支撑自己。碎片般的记忆闪过——白色实验室，束缚带，注射器...如果齐临是对的，那么他不只是一个幸存者，很可能是从那个地狱逃出来的实验品。

"嘿，看着我。"齐临抓住他的肩膀，"无论那标记意味着什么，它不能定义你是谁。这三年你救了无数人，带领你的小队在末日生存下来。那才是真正的你。"

沈墨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我们需要更多信息。苏芮明显知道些什么，但她回避了。"

"交给我。"齐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有办法让女士们开口。"

沈墨正想反驳，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陈志远带着两名警卫走来："先生们，体检结束了？很好，该参观我们的设施了。"

参观路线精心设计，展示了"黎明号"最引以为傲的成就——高效的水循环系统，利用太阳能和生物燃料的双重发电装置，储存着数千本图书的知识中心，甚至还有一个小型教室，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孩子正在上课。

"我们不只是生存，我们要重建文明。"陈志远自豪地说，"每个居民都有职责，每个孩子都接受教育。这才是人类的未来。"

沈墨不得不承认，这个安全区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但越是看到这些完善的设施，他越感到不安——在资源匮乏的末日，这样的成就需要何等程度的控制与牺牲？

参观结束后，陈志远带他们来到指挥中心，一面巨大的电子墙上显示着安全区周边五十公里的实时监控画面。

"这是我们最珍贵的资产。"陈志远指着屏幕，"卫星链路仍然部分工作，加上无人机巡逻，能提前发现威胁。"

齐临吹了声口哨："这装备比军方还先进。你们怎么搞到的？"

"灾难发生时，我们'征用'了一个军事通讯站。"陈志远轻描淡写地说，然后转向沈墨，"沈队长，你的小队将在三天后执行第一个任务——护送一支科研队前往旧城区的医院取回一些设备。"

沈墨点头："具体坐标和任务简报？"

"明天会提供详细信息。"陈志远微笑道，"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熟悉环境。餐厅六点开饭，别错过，今晚有新鲜蔬菜。"

离开指挥中心后，齐临拉着沈墨拐进一条僻静的走廊："那个老狐狸在隐瞒什么。他给我们看的都是表面东西，真正重要的都藏起来了。"

"地下二层。"沈墨低声道，"我们需要找到入口。"

"今晚。"齐临做了个手势，"我已经让小雨和小刀打听孩子们知道的秘密通道。现在，我要去找苏芮医生'聊聊天'。"

沈墨皱眉："别做任何冒险的事。"

"队长在担心我？"齐临咧嘴一笑，"放心，我有分寸。你去和小队其他人汇合，保持正常活动。"

分开后，沈墨找到了正在知识中心看书的林小刀和齐小雨。林小刀一见到他就站起来："队长，你还好吗？体检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异常。"沈墨简短地回答，然后压低声音，"你们打听到什么？"

齐小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画着安全区的简易地图："有个通风管道系统，可以通往大部分区域。红色标记的是守卫巡逻时间。"

沈墨仔细研究地图："做得好。齐临知道这个吗？"

"他让我先交给你。"齐小雨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沈队长...你最近有没有做奇怪的梦？"

沈墨浑身一僵："为什么这么问？"

小女孩咬了咬嘴唇："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一个白色房间，很多管子，还有人在哭...昨晚我梦见你了，你在那个房间里。"

沈墨的血液仿佛凝固了。齐小雨描述的，正是他噩梦中的场景。"只是巧合。"他勉强说道，"别想太多。"

傍晚时分，安全区的广播系统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居民们陆续前往餐厅。沈墨独自站在分配给他们的房间窗前，看着夕阳将围墙染成血色。那个标记，那些梦境，齐小雨的话...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

门被猛地推开，齐临冲了进来，脸色异常苍白："你得看看这个。"

他拿出一台小型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齐临输入一串代码，文件解锁，露出一个标题：《项目07：基因适应性增强实验》。

"我从苏芮的办公室'借'来的。"齐临的声音紧绷，"她确实是'新纪元'的前研究员，灾难发生后逃到这里。安全区高层知道她的背景，但认为她的专业知识更有价值。"

沈墨的手指微微发抖，滑动屏幕阅读文件内容。随着每一行文字，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文件详细描述了一项旨在增强人类士兵基因的实验——将变异体的某些DNA序列植入人体，试图创造出对病毒免疫的超级士兵。

实验体编号07：男性，28岁，原军事背景。基因适配度98%，第一阶段测试成功，表现出显著增强的肌肉密度和伤口愈合能力。准备进行第二阶段神经强化...

"这是我。"沈墨的声音嘶哑，"他们在我身上做了实验。"

齐临的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文件上说，实验体07在灾难爆发当天逃脱了。他们以为你死了...或者变成了变异体。"

沈墨突然想起什么，抓住齐临的手臂："第二阶段神经强化是什么意思？"

齐临翻到下一页："他们计划将某种变异体的神经组织植入实验体大脑，以增强感知能力...特别是对变异体的感知。"他猛地抬头，"这解释了为什么撕裂者特别关注你！你能感觉到它们，它们也能感觉到你！"

沈墨踉跄后退，撞在墙上。三年来困扰他的噩梦终于有了答案。他不是幸存者，他是实验品，是科学怪人创造的怪物。难怪那些变异体对他穷追不舍——它们能闻出他体内的异质基因。

"听着，"齐临抓住他的肩膀，"无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还是你。这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了一切！"沈墨甩开他的手，"我可能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那些基因改造会有什么后续影响？如果我突然变成那些怪物怎么办？"

"你不会。"齐临斩钉截铁地说，"三年了，如果要变早变了。而且——"他突然停下，表情变得古怪，"事实上...这可能是个优势。"

"什么？"

"你能感知变异体，对吧？"齐临的眼睛亮起来，"文件上说这是实验设计的副作用。如果我们能控制这种能力...想想看，队长，在末日里，还有什么比提前感知危险更宝贵的能力？"

沈墨瞪着齐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在建议我利用这个...这个诅咒？"

"我在建议你接受它，然后让它为你所用。"齐临的声音出奇地柔和，"沈墨，你不是怪物。你是个奇迹。在末日中活下来的奇迹。"

两人对视良久，沈墨的呼吸渐渐平稳。齐临的话荒谬却又莫名合理。如果他确实拥有这种能力，否认它毫无意义。学会控制它，才是生存之道。

"苏芮知道多少？"沈墨最终问道。

"她认出了你的标记，但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齐临收起平板，"她打算今晚向陈志远报告。我猜明天他们就会'邀请'你去特别谈话。"

"那我们今晚就必须行动。"沈墨下定决心，"找到地下二层，看看他们到底在隐藏什么。"

晚餐时，沈墨强迫自己表现得一切正常。餐厅里聚集了约两百名核心区居民，大家安静有序地排队领取食物——今晚确实有新鲜蔬菜，还有少量的真肉。

齐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瓶私酿的烈酒，和几个安全部队的队员打得火热，大声讲着粗俗的笑话。沈墨注意到他刻意灌醉了其中一名负责夜间巡逻的警卫，套出了不少信息。

林小刀和齐小雨坐在沈墨旁边，小女孩几乎没碰她的食物。"我不喜欢这里。"她突然小声说，"墙下面有东西...坏东西。"

沈墨和林小刀交换了一个眼神："什么样的东西？"

"像人...又不像人。"齐小雨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他们在哭...一直哭..."

林小刀安抚地搂住小女孩的肩膀："可能是噩梦，别多想。"

但沈墨知道不是噩梦。齐小雨描述的，很可能就是地下二层的"特别研究"。他想起齐临说过的话——"新纪元"用活人做实验。如果"黎明号"也在做同样的事...

宵禁前一小时，居民们陆续回到各自住处。沈墨和齐临假装休息，实际上在黑暗中等待着。当安全区的灯光调暗，巡逻队换岗的间隙，他们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按照齐小雨提供的地图，向维修通道移动。

通风管道的入口藏在洗衣房后面，狭窄但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爬行通过。齐临打头阵，沈墨紧随其后，在黑暗的金属管道中缓慢前进。

"左转。"齐临低声指示，"前面应该有个下降通道。"

管道系统错综复杂，但齐小雨的地图标记得异常准确。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一个通风口，下方是一个明亮的白色走廊——明显比地面设施更加先进、干净。

"找到了，地下二层。"齐临小心地移开通风口盖子，"我先下去看看。"

他轻盈地落地，确认走廊安全后示意沈墨跟上。这个区域出奇地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设备运转的嗡嗡声。两人贴着墙壁前进，寻找任何可能揭示这里用途的线索。

第一个房间里堆满了医疗物资，第二个是档案室。齐临撬开锁，两人溜了进去。成排的金属柜中存放着数百份文件，沈墨随手抽出一份，顿时僵住了。

文件标题是：《人类-变异体基因融合实验：第二阶段》。

"他们在继续'新纪元'的研究。"齐临翻看另一份文件，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而且用的是活人...从外围定居点抓来的幸存者。"

沈墨的胃部翻腾。文件中的照片显示人类囚禁在透明牢房里，身上连着各种监测设备。有些已经出现了变异的初期症状——皮肤变色，指甲增厚，眼睛瞳孔扩大...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关闭文件柜，躲到门后。脚步声停在门外，然后是电子卡刷过的声音。

门开了，苏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卫。她直接走向某个特定的文件柜，取出一个文件夹。沈墨屏住呼吸，从藏身处能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和疲惫的眼神。

"实验体19的情况恶化了。"她对警卫说，"通知陈指挥官，我们需要更多镇静剂。如果它完全变异，必须立即销毁。"

警卫点头离开后，苏芮突然停下，深深叹了口气："你们可以出来了。"

沈墨和齐临对视一眼，慢慢从藏身处走出。苏芮转过身，看起来并不惊讶："我就知道你们会找到这里。齐临，你比看起来更聪明；沈墨，你比你自己知道的更危险。"

"这是什么地方？"沈墨质问道，"你们在对那些人做什么？"

"延续人类文明的必要之恶。"苏芮苦笑，"你以为我们怎么保持安全区运转？怎么预测变异体的行动？知识是有代价的，沈墨。或者说...07号实验体。"

沈墨浑身紧绷："你知道我是谁。"

"从你第一天体检就怀疑了。"苏芮承认，"标记虽然褪色，但模式是独特的。我向陈指挥官报告后，他决定观察你一段时间。你的能力...对我们非常宝贵。"

齐临的短刀已经握在手中："你们和'新纪元'有什么区别？用活人做实验？"

"区别是我们试图找到治愈方法，而不是制造武器！"苏芮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做吗？每天看着那些人慢慢变成怪物？但如果不研究他们，我们永远无法理解病毒，永远找不到解药！"

沈墨按住齐临持刀的手："那些外围定居点的人知道他们被当作实验品吗？"

苏芮的眼神闪烁："他们自愿的...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提供食物和保护，换取...测试。"

"骗子。"齐临冷笑，"小雨说他们在哭。没有人自愿变成怪物。"

走廊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多、更重。苏芮的脸色变了："是陈志远。你们必须立刻离开。如果他发现你们知道了这些..."

"为什么不直接喊警卫？"沈墨警惕地问。

苏芮的眼神复杂："因为...我也是被强迫的。'新纪元'崩溃后，陈志远的人找到我，用我妹妹的生命威胁我继续研究。"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子卡，"这是通往地下三层的权限卡。那里有你们想要的答案——关于沈墨的实验全部资料，以及陈志远真正的计划。"

齐临接过卡片："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你们是唯一可能阻止这一切的人。"苏芮推着他们向另一个出口，"现在快走！转角处有紧急楼梯，能直接回到地面。明天中午，医疗中心见，我会告诉你们更多。"

两人刚溜出房间，走廊另一端就传来陈志远的声音。他们猫着腰，沿着苏芮指示的路线飞奔，在警卫发现前冲上了紧急楼梯。

回到地面后，两人躲在洗衣房的阴影中喘息。沈墨的脑子嗡嗡作响——今晚的发现颠覆了他对安全区的所有认知。这里不是避难所，而是一个伪装的人类实验基地。

"我们必须离开。"沈墨低声道，"带上小雨和小刀，越快越好。"

齐临却摇头："不，这是个机会。苏芮说的对，我们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墨，"你需要那些关于你的实验资料。如果我们要控制你的能力，必须了解它的来源。"

沈墨想要反驳，但内心深处知道齐临是对的。逃跑解决不了问题，尤其是当他的身体里可能埋藏着定时炸弹的时候。

"明天见苏芮，拿到资料，然后决定下一步。"齐临拍拍他的肩，"现在回去休息吧，你需要保存体力。"

回到房间后，沈墨躺在窄床上，盯着天花板。短短一天内，他的整个世界被颠覆了两次——先是发现自己是被改造的实验体，然后又得知所谓的安全天堂其实是另一个实验地狱。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没等他回应，门就开了。齐临溜了进来，手里拿着那瓶没喝完的私酿酒："猜你需要这个。"

沈墨接过瓶子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奇异地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齐临在床边坐下，两人沉默地分享着酒瓶。

"明天可能会很危险。"齐临最终打破沉默，"如果出了什么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轻易信任别人。但你...不一样。"

沈墨转头看他，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勾勒出齐临侧脸坚毅的轮廓。这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显得异常严肃，眼中闪烁着沈墨读不懂的情绪。

"我也是。"沈墨简单地回应，但这简单的三个字包含了太多——信任、依赖、以及某种他还不敢命名的情感。

齐临笑了，那种真实的、不带着嘲讽或戏谑的笑容："睡吧，队长。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他起身离开，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道："无论你是什么——实验体、改造人、或者其他什么——对我来说，你只是沈墨。那个在末日中仍然坚持保护他人的固执混蛋。"

门轻轻关上，留下沈墨一个人沉浸在月光和酒意中。窗外，安全区的探照灯扫过高墙，提醒着所有人外面的危险世界。但此刻沈墨意识到，真正的威胁往往来自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