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后退一步："你不是我妹妹。"

"我是，也不是。"她笑了，那声音像木头裂开的声音，"林魂需要新的形态，它们选择了我。现在，它们也想要你。"

我转身就跑，但家里的门窗不知何时全都紧闭无法打开。我躲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整夜，我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门外徘徊。

黎明时分，爷爷和父亲回来了。他们看起来都很平静。

"医生说父亲需要时间，"爷爷告诉我，"也许我们都需要时间。"

我没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我不确定那是真实的，还是我的噩梦。

几天后，父亲坐在壁炉旁，招手让我过去。我小心翼翼地靠近。

"你想念她吗？"他问。

我点头。

"我也是。"他轻声说，"但我们必须接受她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

他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这是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个雪松木雕的小人，是我的样子，栩栩如生，连表情都惟妙惟肖。

"这是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问，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父亲凝视着我，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我没做过这个。"

那晚，我将木雕放在床头，却无法入睡。我感觉它在注视着我，等待着什么。

风再次开始呜咽，仿佛冬天从没真正离开过这座小镇。在半梦半醒间，我看见妹妹站在我的床尾，身后是父亲的身影。

"来跟我们在一起吧，"她说，"林魂可以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当我终于能动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询问爷爷关于林魂的传说。

"那只是个吓唬孩子的故事。"爷爷摇头，"但深山里确实有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人在极度寒冷和孤独中，有时会看见不该存在的东西。"

"那妹妹呢？"我问，"她到底去了哪里？"

爷爷沉默良久："有些失去，我们永远无法找回答案。"

窗外又开始飘雪，而壁炉里的火光依然温暖。父亲在工作室里，恢复了雕刻的习惯。爷爷说这是好事，至少他在尝试向前看。

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仍能听见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是木头在生长，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窗户，等待着被邀请进来。

我不确定那是风声，还是来自林魂的呼唤。而更让我困惑的是，有时我会怀疑，也许回来的父亲，并不是真正的父亲。

在我的梦里，妹妹总是微笑着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们都是雪松的孩子，终有一天，你也会明白。"

当我在床上惊醒，窗外的雪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而床头那个小木雕，似乎比昨天转向了我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