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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语言风格为：日式轻小说，情节轻松幽默，情感描写细腻，可以适当加入一些心理博弈和禁忌元素。*

直升机缓缓爬升，螺旋桨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又散去，北街区的轮廓逐渐从晨雾中剥离出来。队长顺着我的视线低下头，手指随意地朝那几缕袅袅升起的炊烟点了点：“昨晚派出去的搜救队在那边扎了营地，能生火就说明情况还不赖，至少锅和柴都凑齐了，还能煮点热乎东西——算个好兆头。”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评价天气一样自然。

我手里攥着的水壶微微松了些，壶壁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滑下来，啪嗒啪嗒落在军裤上，冷意顺着布料渗透进来。“小周最后的通讯器信号定位就在北街区靠东的那一片楼里。”我的喉咙有些干哑，但声音比预想中要稳得多。

队长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旧笔记本翻了几页，纸张已经被磨得发亮，边角卷起，“早上搜救队汇报过那边的情况，塌了两栋楼，不过救出了三个幸存者，说是凌晨听见有女人喊‘别追’，方向好像是往南跑的。”他抬眼看我，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霜花，“南街区昨晚没发现大规模觉醒者的活动痕迹，她带着人往那边撤，算选对了地方。”

我没接话，目光越过舷窗投向南方。云层被风撕开一道缝，阳光漏出来，落在南街区歪歪斜斜的建筑上，给破碎的玻璃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色光晕。小周曾经念叨过，她老家的房子是用青砖砌的，就算是暴雨天也不渗水，不像这座城市的水泥壳子，风吹过来晃得像随时要散架似的。

“秦队，你赶紧吃点东西吧！”小李的声音从旁边冒出来，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拿着半块压缩饼干，硬塞进我手里，“医护兵说你低血糖，刚才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手都在抖呢。”他说完又挠了挠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接过饼干咬了一口，干巴巴的口感让人噎得难受，却有种奇妙的满足感。正嚼着，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哼唧声，不是哭，更像是迷糊状态下的喃喃自语，像小猫蹭人的那种声音，软软的、细细的。小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孩子醒了？医护兵刚才是不是说烧已经退到三十七度了？这小子命硬着呢！”

正说着，医护兵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到了一块干净的纱布，攥得紧紧的，脸颊皱了皱，突然伸出小手朝我这边挥舞了一下。医护兵抿着嘴笑了笑：“刚才闭着眼睛还在哭，现在倒是认人了。”

我往前挪了一步，孩子的手正好搭在我手背上，软乎乎的触感带着刚睡醒的温暖。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看，眼珠亮得像是超市冷柜里一直跳动的打火机火焰——虽小，但却始终没有熄灭。

“总不能一直‘孩子孩子’这么叫吧？”队长把笔记本合上，揣回怀里，语气随意，“小周没告诉过你他叫什么名字吗？”

我愣了一下。当初小周把孩子塞给我时，只匆忙喊了一句“带他走”。后面冷库那么混乱，哪还有机会问名字？倒是老郑之前嘟囔过一句，说这孩子可能刚满周岁，小周总爱抱着他唱“月晃晃”，也许小名和月亮有关？

“那就叫‘明’吧。”我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小手，“光明的明。”

队长点了点头：“嗯，好名字。”

直升机开始下降，螺旋桨掀起的风将地面的尘土吹得乱舞。临时据点已经清出了一块空地，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在铺木板，防止起落架陷进泥地。远处的火堆旁，有人蹲在那里翻锅里的东西，蒸汽咕嘟咕嘟往上冒，竟隐约飘来一阵土豆的香味。

我抱着明下了直升机，脚刚踩在地上，就看见老郑被两个士兵扶着从临时医疗点走出来。他胳膊上缠了新绷带，手里居然还攥着一瓶二锅头，看见我时笑嘻嘻地举了举：“小李偷偷塞给我的！他说这是队长特批的！”

我懒得搭理他的耍宝，倒是明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小手伸过去想抓那酒瓶。老郑立刻把瓶子藏到身后，脸上的褶子挤成一朵菊花：“可不能给你这小不点碰，等你长大了……”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看了眼远处的楼房，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声音低了下去，“等你长大了，让秦队带你喝甜的。”

风稍稍暖了些，吹得火堆的烟往东边飘去。队长从直升机上下来，拍拍我的肩膀：“下午我带两个人去南街区找找看，你留在这儿守住据点，顺便照看一下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医护兵说你肋骨可能裂了，别逞强。”

我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明。小家伙正用手指戳我下巴上的一道伤疤，每戳一下就咧嘴笑一下，口水黏在我的皮肤上，温热的触感。

不远处，士兵们扛着新的铁丝网往街口走去，准备重新扎防线；居民们蹲在墙角修理破旧的水桶，说是打算接屋檐滴下来的雨水；还有个小姑娘抱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挂到晾衣绳上，风一吹，衣服鼓起来，像是只即将展翅飞走的鸟。

老郑拧开二锅头喝了一口，咂了咂嘴：“活着真好啊。”

是啊，活着真好。

我抱着明往火堆那边走，想让他离暖和的地方更近些。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队长正站在地图前跟几个士兵交代路线，手指在纸上划过，阳光洒在他背上，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装甲车仍在清理废墟，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依稀传来，但这回听着，不再像沉重的锤击，反而更像鼓点——一下一下，敲打在活着的土地上，也敲打在我们继续走下去的路上。

明忽然抓住我的衣领往南指，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声。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去，阳光正好洒在南街区的屋顶上，将那些扭曲的轮廓映得格外清晰。

会找到的。

我抱着他继续朝着火堆走去，脚步踩在泥地里，踏实而沉稳。锅里土豆的香气越来越浓，连风中都夹杂着一丝暖意。

活着的人要喘的气，不止一口。要带着那些没来得及喘息的生命，慢慢喘，好好喘。只要日子还能看到光，那就一定得往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