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医务室弥漫,白炽灯将手冢国光脖颈处狰狞的伤口照得纤毫毕现。那道伤口蜿蜒如赤色毒蛇,边缘还泛着未干涸的血痂,幸村精市握着消毒棉签的手剧烈颤抖,沾着碘伏的棉球在空气中划出凌乱的弧线。他垂眸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喉结艰难地滚动:“疼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心口。
手冢国光刚要摇头,却瞥见幸村泛红的眼眶——那双向来盛着温柔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绯色。他鬼使神差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覆上幸村发凉的手背:“只是小伤。”话音未落,便被一股大力拽入炽热的怀抱。幸村精市的手臂像铁钳般箍住他的腰,下颌死死抵在他未受伤的肩头,声音闷得发颤:“在我这里,你的任何伤口都是大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后颈敏感的皮肤上,带着压抑的怒意与后怕。
门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的脚步声,越前龙马的橘色发梢率先探入门缝,他睁大眼睛看着相拥的两人,琥珀色瞳孔猛地收缩。还没等他反应,身后的不二周助已经晃着肩膀挤了进来,眯起的眼缝里溢出促狭的光:“看来我们打扰到某人‘疗伤’了?”幸村精市猛然回头,眼底的戾气尚未完全褪去,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但当他转头看到手冢国光无奈又纵容的眼神,紧绷的脊背瞬间松弛下来,修长的手指却仍固执地扣在爱人腰间。
夜色笼罩集训营,美国队宿舍区的灯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蛰伏的毒蛇吐着信子。手冢国光立在窗前,月光将他的侧脸切割成冷硬的线条,脖颈处的纱布在夜风里轻轻颤动。身后突然贴上熟悉的温度,幸村精市的胸膛隔着单薄的布料传来灼热的体温,下巴不轻不重地抵在他肩头:“别想了,有我在。”
“这次是我疏忽了。”手冢国光转身,鼻尖几乎擦过幸村的唇瓣。他凝视着那双盛满担忧的桃花眼,忽然想起比赛时对方不顾一切冲过来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喉间泛起酸涩,“下次换我保护你。”话音未落,便被带着咸涩气息的吻封住了唇。幸村精市的手指狠狠插进他的发间,滚烫的舌尖蛮横地撬开牙关,辗转吸吮着,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愤怒与心疼都倾注其中。窗外,乌云悄然遮住了月亮。
次日清晨,训练场的晨雾还未散尽。手冢国光与幸村精市的身影已经在球场上交错。幸村的“灭五感”与手冢的“手冢领域”水乳交融,白色网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惊起栖息在树梢的麻雀。但熟悉他们的人不难发现,每次击球间隙,幸村都会不自觉地转头,目光掠过手冢包扎整齐的脖颈,确认纱布没有渗血后,紧绷的肩膀才会稍稍放松。
而在看台阴影处,美国队教练正与戴着兜帽的神秘人低声交谈。平板电脑冷白的光照亮两人阴沉的脸,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手冢国光与幸村精市的训练数据:击球角度、移动速度、甚至是每次交换场地时下意识的眼神交汇。“他们的弱点,就是太在乎彼此。”教练的指尖重重划过屏幕上两人并肩的照片,嘴角勾起阴鸷的弧度,“我们就从这里突破......”他身后,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灰蒙蒙的天空,在地面投下不祥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