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夜凌云一直忙着照顾天羽。他守在病床边，为她调配异能量药剂，仔细擦拭她额角的冷汗，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晨光透过圣殿的琉璃窗洒在他身上，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却始终不肯离开半步。

当监护仪的提示音终于转为平稳，天羽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夜凌云疲惫却温柔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声音沙哑：“你终于醒了。”天羽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想起黑洞边缘那个拼命护住自己的身影，眼眶瞬间湿润。

“傻瓜，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她轻声嗔怪，指尖抚过夜凌云眼下的乌青。夜凌云反握住她的手，将脸埋进她掌心，声音闷得发颤：“我差点就失去你了。”病房里陷入寂静，唯有两人交叠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夜凌云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天羽唇边时，目光突然变得郑重：“天羽，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从你在冥界第一次唤我‘夜将军’开始，我便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天羽的呼吸骤然急促，她脑海中并没有这段记忆，但她此刻确信自己肯定失去了某段记忆，看着眼前一向冷峻的男人，此刻竟像个笨拙的少年般红了耳根。她接过水杯轻抿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也烫红了脸颊：“原来你这个木头，也会说这种话。”

夜凌云却没有笑，而是倾身靠近，额头与她相抵：“以后，换我守着你。”窗外的阳光正好，将两个身影融成温柔的剪影，在这经历生死的静谧时刻，爱意如藤蔓般悄然生长，缠绕住两颗早已相连的心。

门外的火麟飞悄悄握紧了拳头，金属护甲在指节的压迫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死死盯着虚掩的门缝里透出的暖光，夜凌云低沉的告白像带刺的藤蔓，密密麻麻缠住心脏。记忆突然翻涌——和天羽在一平蓝狐中学窗边初次惊艳的相遇，并肩作战时她为他挡下的致命一击，还有无数次欲言又止的对视，此刻都化作钝痛，在胸腔里来回冲撞。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他转身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仰头望着云蝠城穹顶流转的星云。拿出了怀中和天羽在三平的合照，自己的手臂搭在天羽的肩膀上，那时是无微不至的战友，可如今这张照片却在夜风里显得讽刺又滚烫。"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慢了一步。"沙哑的自嘲消散在空荡荡的回廊，他狠狠抹了把脸，却抹不去眼底翻涌的酸涩。

脚步声突然从远处传来，火麟飞慌忙站直身体，将情绪尽数敛入眼底。当龙戬抱着医疗箱出现在转角时，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喂，天羽...没事了吧？"话尾的颤音出卖了所有倔强，龙戬深深看他一眼，最终只是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度重得像是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安慰都揉进去。

火麟飞别过脸，装作不在意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却始终没敢再看向那扇门。龙戬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有些话，错过了时机，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沉默良久，火麟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可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背对着病房，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脚步虚浮无力。

回到自己房间，火麟飞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那些和天羽并肩作战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现：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天羽总是毫不犹豫地与他背靠背；在受伤时，她细心为他包扎伤口的温柔模样；还有她鼓励他时，眼中闪烁的光芒……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坚强又温柔的女孩，早已在他心底扎下了根。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通红的眼眶上。火麟飞翻身用枕头蒙住头，试图将所有的情绪都闷在黑暗里。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浸湿了枕头。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起身。

过了一段时间，天羽和夜凌云的伤已经基本痊愈，众人又聚在了一起商量怎么另找方法冲出玄冥黑洞，众人围坐在临时搭建的石台前，悬浮的荧光矿石将每个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龙戬擦拭着青龙刀，剑锋倒映出夜凌云下意识挡在天羽身前的动作，嘴角难得泛起一丝笑意：“若能突破空间壁障，我倒有个方向——玄冥黑洞核心区的暗物质潮汐，或许藏着时空裂隙。”

“太冒险了！”天羽突然站起，垂落的长发扫过桌面，“玄冥之眼是黑洞意志的具象化，稍有不慎就会被彻底吞噬。”她声音发颤，昨夜梦到夜凌云坠入黑暗深渊的场景又在脑海中浮现。

夜凌云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我们不必孤军深入。”夜凌云缓缓转过身，月光在他冷峻的面庞上投下阴影，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风耀，嘴角勾起一抹似嘲非嘲的弧度“既然都想冲破牢笼，雪皇的慈悲，也该拿出来见见真章了吧？”

风耀周身泛起凛冽的寒光，眼神瞬间冷冽如冰，身上的战甲微微震颤，似乎随时准备爆发，“夜凌云，你什么意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

"简单。"夜凌云抬手轻挥："雪皇不是标榜自己是爱的化身吗？那这次行动就由我用云蝠盾在天羽前方硬抗黑洞威压，雪皇必须亲自殿后用星云体为天羽筑成最后的防线。天羽如果再受到半点伤——"他忽然逼近风耀，猩红瞳孔倒映着对方愤怒的面容，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我们立刻终止行动而且永远不再尝试，从此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到那时，我们就在黑洞里做永远的邻居！"

"荒谬！"风耀怒喝一声，拳头上凝聚的光弹将头顶岩壁轰出蛛网裂痕，"夜凌云，谁给你的自信？你凭什么如此嚣张？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凭几句威胁就能要挟我们？"

"凭什么？"夜凌云突然轻笑，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梵音，"凭你们比谁都清楚，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每一秒都是煎熬——不是吗，鬼谷长老？"所有人心中皆是一惊，不知鬼谷何时来此，蝙蝠的五感何其敏锐，鬼谷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夜凌云。

阴影中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鬼谷干咳着从转角走出，手中的折扇半掩着不自然的表情："咳咳，正巧路过...没打扰各位议事吧？"他看似随意的扫视众人，却刻意避开夜凌云如鹰隼般的目光。

在场众人皆是一凛，心中都对其有了提防，唯有风耀依然是目光澄澈觉得鬼谷是碰巧路过："长老来得正好！"他转头怒视夜凌云，却没发现鬼谷袖中紧握的拳头微微发白。

夜凌云盯着鬼谷额角渗出的冷汗，云蝠翼无风自动，一脸云淡风轻（在鬼谷眼里是一脸欠揍）："既然长老都听见了，劳烦跑一趟，问问雪皇的意思，告诉她，如果天羽掉了一根头发，她就永远别想踏出玄冥黑洞一步！"他刻意加重语气，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在宣告某种警告。

鬼谷强忍怒意，折扇轻敲掌心，躬身时眼底闪过一抹阴翳："一定如实转达。"转身离去的背影融入黑暗时，通道里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骨节响动，不知是风声，还是他紧握的双拳在发出抗议，众人都明白，这一次的行动，将决定他们是否能摆脱这无尽的黑暗。

会议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