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上文）

电梯停在23层时，陈铭忽然踉跄了一下。许焱慌忙扶住他，这才发现他后背洇开大片暗红——根本不是他说的"擦伤"。

"你骗我！"许焱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去按紧急呼叫按钮。

陈铭抓住她的手，惨白的脸上还挂着笑："别慌...只是缝合线崩开了..."他整个人往许焱身上倒，呼吸喷在她颈侧，"密码是...你的生日..."

当许焱颤抖着输入0207打开房门时，陈铭已经陷入半昏迷。她把人拖到沙发上，医疗箱里的止血纱布被翻得满地都是。掀开衬衫的瞬间，她倒抽冷气——二十厘米长的伤口狰狞地横贯腰侧，缝线被雨水泡得发白。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哭着按压不断渗血的伤口，突然被滚烫的手掌握住手腕。

陈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因为高烧格外幽深："怕你看到...想起自己的伤..."他指尖摩挲着她腕上淡粉色的疤，"我的小姑娘...好不容易才不疼了..."

许焱的眼泪砸在他胸口。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实验室割腕时，正是这个总冷着脸的陈铭第一个冲进来，用白大褂裹住她血流如注的手腕。原来那道横贯掌心的旧疤，和他此刻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

"你故意的..."她突然明白过来，"当年你徒手抓手术刀替我挡的那下...这个位置...是那时候..."

陈铭低笑牵动伤口，疼得皱眉："现在才发现？"他沾血的手指抚上她泪湿的脸，"不过值了...我的疤换你的疤..."

警笛声由远及近。许焱这才想起自己慌乱中按了紧急呼叫。陈铭突然发力把她拉进怀里，完全不顾伤口崩裂："最后问一次...要不要和我共享余生所有的伤？"

破门而入的急救人员看见的，是满地血泊中相拥的两人。许焱染血的指尖按在陈铭心口，无名指上戴着用止血钳临时弯成的指环。

"成交。"她说。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