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手脚并用地在狭窄的通风管道内爬行,身后追兵的能量武器轰击在管道口,发出沉闷的爆炸声,震得整个管道都在簌簌发抖,呛人的烟尘混合着铁锈味涌入鼻腔。
“向左!”王雨在我前方急促地低语,她的声音在金属管道内壁碰撞回荡。她对结构图的记忆成了我们此刻唯一的指引。
我紧随其后,掌心再次燃起那团金红光芒,这次刻意压制了亮度,只够照亮前方几米。管道并非直来直去,不时出现岔口,有的向上,有的向下,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管壁冰冷粗糙,上面凝结着不知名的黑色油污,偶尔能感觉到细微的生物从手边快速爬过。
身后的动静暂时消失了,他们似乎没有立刻钻进来追击,也许是在评估风险,或者寻找更大的入口。但这短暂的宁静反而更让人心悸。
爬行了大概十分钟,管道开始倾斜向下,坡度越来越陡。我不得不放慢速度,用手肘和膝盖抵住管壁,防止滑落。王雨的动作也变得艰难起来。
“下面……好像有空间。”她喘息着说。
果然,又前行了几米,管道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大的竖向通道,下方隐约有微弱的气流涌上,带着一股更浓重的潮湿和……某种类似臭氧的奇特气味。
我探头向下望去,金红光芒照不到底,只能看到锈迹斑斑的扶梯向下延伸,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怎么办?”我回头问王雨。
她借着光芒快速看了一眼平板,屏幕却闪烁了几下,彻底黑屏了。“没电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结构图只记到这里,下面……未知。”
未知,意味着危险,也可能意味着生机。
就在这时,头顶我们爬来的管道深处,再次传来了金属摩擦和细微的脚步声——他们还是跟进来了!
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下去!”我当机立断,率先抓住那冰冷、似乎随时会断裂的扶梯,开始向下攀爬。王雨紧随其后。
竖向通道极深,我们爬了足有三四分钟,才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地面。这里似乎是某个大型设备的检修井底部,空间比上面的管道宽敞许多,但依旧昏暗。空气中那股臭氧般的气味更加明显,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消毒水的味道。
我抬起手,稍微增大了光焰的输出。
光芒驱散黑暗,照亮了我们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圆形的厅室,周围是斑驳的水泥墙壁,布满了各种早已停止运行的仪表盘和断裂的线缆。而在厅室中央,赫然放置着几台造型奇特、与这废弃环境格格不入的设备!
它们像是某种便携式的生命维持系统或者能量发生器,外壳是银灰色的合金,表面有微弱的指示灯在规律闪烁,连接着粗大的线缆,延伸向厅室另一侧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洞口边缘光滑,明显是后期开凿的,并非防空洞原有结构。
“这是……”王雨走上前,仔细查看着那些设备,手指拂过冰冷的表面,脸色微变,“……高精度环境控制器和生物信号过滤器……他们在下面建立了前哨站?”
“他们?”我心头一紧,“公司的人?”
“不像,”王雨摇头,指着设备上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徽标——那是一个抽象化的、环绕着星环的DNA螺旋图案,“这是‘普罗米修斯之火’的标志……一个比‘公司’更神秘、更激进的基因研究团体。传说他们致力于‘引导’人类进化,手段……不计后果。”
普罗米修斯之火?又一个势力插手其中?难道这废弃防空洞深处,藏着他们需要的东西?或者,他们和追捕我们的“公司”目标一致,只是方式不同?
就在我们惊疑不定时,厅室另一侧那个黑漆漆的洞口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仿佛某种大型生物翻身时发出的……沉闷嘶吼!
那声音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心悸的力量感,穿透空气,甚至让我体内的幽蓝能量都产生了一丝共鸣般的悸动!
与此同时,头顶竖向通道里,追兵攀爬的声响也越来越近!
前有未知的巨兽(或者是更可怕的实验体?),后有精锐的特遣队。
我们被夹在了中间。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重新开始躁动起来的两股力量,目光投向那个传出嘶吼的黑暗洞口。
看来,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