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小航六岁，患有重度自闭症，不会说话，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很困难。我每天给他洗澡、喂饭、换衣服，宛如照顾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婴儿。
这份艰辛，只有我知道。
而现在，我的继子林远，一个十四岁的初中生，每晚都要在小航睡前，故意在他耳边放恐怖音乐，看他因恐惧而发出怪叫，浑身抖个不停，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妈，你看他多蠢，像个白痴。"林远笑嘻嘻地说，手里的手机还在播放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当我冲过去夺手机时，林远总会灵活地躲开，然后一脸无辜地对他爸爸说："我只是想让他听听音乐，他这么喜欢叫，肯定是喜欢这种声音嘛。"
朋友们都说我应该直接和林远对着干，可我明白，对付这种心机男孩，必须用更聪明的方式。这种孩子，不能简单教训，要让他深刻体会自己的错误……
今天是周五，刘昊回来得比平时早。我正半跪在浴室里给小航洗澡，他就靠在门框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老婆，今晚我爸妈要来看望小航，你需要帮忙吗？"
我抬起被水打湿的额头，挤出一个微笑："不用，你去准备晚饭吧，我一会就好。"
小航在浴缸里扑腾着，水花溅了我一身。我轻声哄着他，心里却掠过一丝不安——刘昊父母的到来，意味着林远又有了表现的舞台。
果然，晚饭时分，林远一改往日的阴郁，彬彬有礼地帮爷爷奶奶盛饭，递筷子，表现得像个模范孙子。
"远远真懂事。"刘妈妈喜笑颜开，目光却在小航身上流连，带着明显的嫌弃，"这孩子吃饭还要人喂啊。"
我正一勺一勺喂小航吃饭，闻言只是笑了笑："小航有自己的方式，慢慢来吧。"
"都六岁了，还这样，将来可怎么办啊。"刘妈妈摇着头，转向林远，"远远，你看你弟弟，是不是很让人操心？"
林远挂上乖巧的笑容："奶奶，弟弟只是和我们不一样，他其实很聪明的。"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手上动作没停。小航的嘴角溢出一些米粒，我细心地帮他擦干净。
饭后，刘昊陪父母去客厅看电视。我在厨房洗碗，突然听见小航的尖叫声。
我冲出厨房，看见林远正把小航最喜欢的玩具熊高高举起，而小航拼命跳跃着够不到，急得哭了起来。
"林远！"我厉声喝道。
他迅速放下熊，一脸无辜："我只是在和弟弟玩举高高嘛，他不是很喜欢吗？"
刘昊的父母看着这一幕，竟然笑了："兄弟之间闹一闹很正常，你别总是大惊小怪的。"
刘昊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林远的肩膀："下次玩得温柔点，弟弟不太懂游戏规则。"
我望着这一家人，突然觉得无比孤立。我抱起小航，感受着他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抚："没事了，妈妈在这里。"
送走刘昊父母后，我坐在小航床边哄他入睡。他的眼睛依然惊恐地睁着，丝毫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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