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她就这么忍着？"

"你还小，不懂这些事。你姐也是为了孩子。"母亲叹了口气，"再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姐夫家的亲戚都帮着他，说什么男人嘛，在外面沾花惹草很正常，只要不影响家庭。"

小林子气得脸色发白："所以今天姐夫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自己在外面有人，还让姐姐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你姐前段时间提出想重新工作，可能是想转移注意力。你姐夫不同意，一直劝她在家带孩子就好，还说北京竞争那么激烈，她这么多年没上班，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

母亲看着二女儿被人扶回餐桌的背影，低声道："你姐心里的苦，谁能懂？"

小林子还想问什么，餐厅里爆发出一阵掌声打断了她——姐夫正举着酒杯，满脸歉意地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可能说话不太注意。媳妇脾气大，大家见谅。"

宾客们都笑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一场小闹剧。只有小林子注意到，姐姐坐在座位上，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那天晚上，小林子辗转难眠。她想起小时候，二姐总是对她百依百顺。寒假里二姐带她去滑冰，她摔倒了，二姐不顾自己膝盖擦伤，第一时间扶起她。大学时她留学遇到困难，是二姐给她写长信鼓励她。

而现在，曾经光彩照人的二姐，却像一只被困在精美牢笼里的鸟。

3

第二天，小林子约二姐出来喝咖啡。

咖啡厅里，二姐戴着大墨镜，遮住了眼睛下的青黑。她轻啜着美式，语气平静得不像昨天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昨天的事，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姐，你别这样说。"小林子握住她的手，"我都知道了。"

二姐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妈告诉你了？"

"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二姐摘下墨镜，眼中满是疲惫，"我这种情况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太常见了。你姐夫的上司，他的同事，几乎人人都有点事，只不过不捅出来罢了。"

"那也不能让你这样忍着啊！"

"我能怎么办？离婚？"二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孩子怎么办？房子怎么办？这些年为了他放弃工作，现在我拿什么养活自己？"

"你可以重新工作啊，你法语那么好。"

"你以为我没试过吗？"二姐苦笑，"我简历发出去十几份，连面试机会都没有。我三十七岁了，脱离职场十年，谁会要我？"

小林子沉默了。

"最可怕的是，"二姐低声道，"那女孩才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她年轻，有活力，职场上也是明星。和她比起来，我除了是你姐夫明面上的妻子，一无是处。"

"不是这样的，姐。"

"我甚至不敢跟他正面冲突，"二姐继续说道，仿佛没听见小林子的话，"他爸退休前在系统里权势很大，就算退休了也有很多关系。房子在他名下，存款也是。我要是闹离婚，拿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