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您真的……不会变老吗？"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我心头。

"我会的，只是非常非常慢。"她抚摸着自己布满皱纹的手，"这副躯壳终究会衰败，但我的灵魂已经超越了时间。"

她告诉我，多年来她一直在等待那个天使的再次出现，告诉她使命已经成。而现在，她感觉到时机即将到来。

"今晚的雨很特别，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天使时闻到的那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皮肤下不合常理的温暖。

"明河，我有个请求。"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我曾在铁柜中见过的怀表，"这是天使留给我的信物。等我走后，请你把它送还给他们。"

"怎么送？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神秘地笑了笑。

那天晚上之后，我再也没能和白老太太单独相处。她变得格外安静，整天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有几次我想接近她，却总是被各种突发事件打断。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个清晨，康养院闹开了。白老太太的房间空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不少，床铺整整齐齐，好像她只是出门散步，随时会回来。

我们报了警，寻找了整整一周，却没有任何线索。监控录像显示，凌晨三点左右，她自己走出了康养院的大门，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警方最终将此归为走失事件，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在她消失的那个凌晨，整个城市都目睹了一场奇特的流星雨，无数光点从天而降，又升上天空，美丽得令人窒息。

更奇怪的是，在白老太太消失的第三天，我发现那块怀表出现在了我的办公桌抽屉里，表盘上的指针重新开始走动。而当我打开表盖，里面的那块绣着眼睛符号的丝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谢谢你，使命成。"

我至今不知道白老太太到底去了哪里，是回到了天使身边，还是找到了自己真正应该在的位置。有时我会梦见她站在满天星光下，身旁站着那个高大发光的身影，他们一起望着我，眼中充满了平静与智慧。

康养院又恢复了平静，仿佛白老太太从未存在过。唯有那块怀表还躺在我的抽屉里，默默地走着时间，提醒着我那些不可思议的日子确实存在过。

现在我有时会想：这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如果有，他们为什么会选中白老太太？又为什么让我成为这个秘密的见证者？

这些问题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无论白老太太去了哪里，她一定不再孤单，不再被困在时间的牢笼中。而我，则会继续在这平凡的岁月里前行，带着一个不平凡的记忆，等待着，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