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敬老院见过一个老太太，她见过「天使」。
她说「天使」长得高高大大，眼睛亮得像星星，能看透人心，说话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调查了她的身世，竟然发现，她似乎来自一个不存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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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明河，今年三十七岁，湖南常德人，在太阳湾康养院负责行政工作。
事情的开始有些模糊了，但我尽量把记得的都说出来。
二零零八年，我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经亲戚介绍来到了这家刚成立不久的康养院。这里介于医院和敬老院之间，收留一些需要长期护理但又不适合住院的老人。当时我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接待工作，后来慢慢转到了行政岗位。
十五年间，我的人生轨迹像一条缓慢流淌的小河——二零一一年结婚，二零一三年有了女儿，二零一九年换了更大的房子；康养院也从最初的平房扩建成了一栋四层的小楼，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春天的时候特别好看；我们这里的主任换了又换，现在是赵主任，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办事雷厉风行但对老人极其温柔；我看着许多老人来到这里，又离开这里……
但有一个人，从我入职那天起就没有变过，她就是白老太太。
我第一天来报到时，她就坐在康养院门口的长椅上晒太阳。她的档案袋很薄，只写着"白老太太"三个字，连年龄都没有标注。护士长告诉我，白老太太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久到没人记得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老太太个子不高，总是穿着一身干净的蓝色衣服，头发雪白却很浓密，梳成一个整齐的发髻。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即使在满是皱纹的脸上，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水晶，仿佛能映照出人心深处的东西。
大家都说她脑子有点糊涂，喜欢说些古怪的话。她常常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对着天空说话，好像在跟谁交谈。有时候她会告诉其他老人或护工，说她见过天使，天使告诉她世界上的秘密。大家都笑笑，把这当成老人家的胡言乱语。
我起初也不以为然，只是觉得白老太太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经常给她带些水果点心，或者在闲暇时陪她聊聊天。她很喜欢听我讲外面的事情，我结婚时，她送了我一块手帕，上面绣着奇怪的花纹；女儿出生后，她给了一个小布偶，做工精细得不像是现代的东西。
真正让我对白老太太产生好奇是在我来康养院工作的第三年。那天我加班到很晚，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接近午夜。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值班室透出微弱的灯光。我经过花园时，意外地看见白老太太站在月光下，仰着头望着天空。
当时是冬天，夜风刺骨，可她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却像感觉不到寒冷。我正要上前提醒她回去，却听见她用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调说话，不像平常那种老人的沙哑声音，而是清脆悦耳，甚至带着一种年轻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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