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刚刚那个梦太过真实，仿佛我还能感受到老戏台上那个木偶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嘿，小朋友，做噩梦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让我立刻转头。
房间里昏暗的煤油灯下，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正在慢悠悠地卷着烟丝。他的脸在摇曳的灯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不真切，但我能感觉到他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
"我...我..."我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厉害，"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啊，小伙子。你被人从戏台底下救出来的，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老人点燃了卷好的烟，深吸了一口，"我叫王瞎子，别看我叫这名，我眼睛可没瞎。"
我努力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我跟着爷爷来到了这个叫做苦竹村的地方，爷爷说要找一位王老先生问点事情。晚上爷爷去村子里找人了，让我在客栈里等着，可我耐不住好奇，听说村里的老戏台正在演出，就偷偷溜了出去。
"我爷爷呢？"我急忙问道。
"那位姓黄的老先生啊，"王瞎子吐出一口烟圈，"他就在隔壁房间，听说你醒了，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爷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床上，他松了一口气。
"小峰，你可吓死爷爷了！"爷爷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我注意到爷爷的眉头紧锁，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对不起，爷爷，我只是想去看看戏。"我低下头，心虚地说道。
"那不是普通的戏！"爷爷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又压低，"那是'魂戏'，每年八月十五村里才会演的。"
我一头雾水，什么魂戏？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记得我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台上的木偶戏，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老哥，孩子刚醒，别吓他。"王瞎子站起身，拍了拍爷爷的肩膀，"不如先让我给他看看。"
爷爷点点头，让开了位置。王瞎子走到我面前，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我，然后突然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看到什么了？"他问道。
"一个手指？"我疑惑地回答。
"不是问你看到什么，而是问你昨晚在戏台上看到什么了？"王瞎子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我努力回忆，却只感到一阵头痛，"我...我只记得木偶戏，然后好像有个木偶转过头来看我..."
王瞎子和爷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个木偶，它朝你笑了吗？"王瞎子问道，声音很轻，却让我浑身一颤。
"是的！它笑了，笑得很...很奇怪。"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操纵着剑客木偶的人突然让木偶转向观众，而那个木偶的脸，原本是画着威严表情的，却突然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直勾勾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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