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张湿漉漉的网，把我死死地罩住。我坐在窗边，看着楼下偶尔驶过的出租车，车灯的光划破黑暗，又很快被吞没。心里的那种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有风灌进去，呼啦啦地响。
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小芸的话。她说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想回老家。回老家做什么？她没说。但我知道，她心里想的，是我给不了的。我们不一样，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靠岸，而我，还在风浪里挣扎。
这种挣扎，有时候让我喘不过气。我以为我们是一起的，都在这片海里，一起漂泊，一起找寻。结果发现，她找到了她的方向，而我，原地踏步。不，甚至更糟，我感觉自己在下沉。
“操。”我低声骂了一句，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让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模糊了好，这样就不用看见现实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阿强。这孙子，这么晚了找我准没好事。
“喂，强子。”我哑着嗓子接了电话。
“哥！出事了！”阿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跑了马拉松，带着喘息和惊慌。
我心一沉，掐灭了烟：“怎么了？慢慢说。”
“小海！小海出事了！在城南那个新开的赛车场！”
城南？赛车场？小海那小子不是说去朋友家吃饭吗？怎么跑到赛车场去了？
“别急，说清楚点，什么事？”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和……他和人撞了！不是撞车，是撞人！打起来了！人好多！”阿强语无伦次，我听得云里雾里。
“撞人？打起来了？跟谁？”
“不知道！好像是……是那边的二世祖！小海好像把他们一个人的车给剐了，就一点小擦伤，他们就动手！小海被打了！”阿强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海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小的，平时毛毛躁躁的，但人挺仗义。谁动他，就是动我们。
“行了，你别慌。你在哪儿？赛车场具体位置给我发过来。”我立刻起身，抓起外套。
“我在现场！就在门口！哥你快来！他们人太多了！”
“我知道了，你别冲动，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脑子飞快地转。城南那个赛车场，新开的，听说背景挺硬，能在那儿玩车的，都不是一般人。小海那小子，平时就喜欢瞎折腾，这回估计是惹到硬茬了。
我得叫上人。这种事，一个人肯定不行。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老王的电话。老王是我们这群人里最沉稳的，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关键时候靠得住。
电话很快接通，老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困：“喂，这么晚了，什么事？”
“老王，出事了。小海在城南赛车场跟人打起来了，你过来帮个忙。”
“赛车场？行，等我。”老王没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我又拨通了小胖的电话。小胖虽然胆子小，但力气大，而且跑得快，关键时刻能拉人。
“喂，哥，啥事啊？”小胖的声音带着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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