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遗址的月光带着铁锈味。
我将时间之种埋进废墟中心,藤蔓立刻缠上断裂的时针,苏棠的光点化作萤火虫,照亮地下深处的青铜门。
门上的双生花与鸢尾花浮雕间,渗出母亲的金色血液。
“小心,他来了。”
姐姐按住我肩膀,腕间的金色脉络突然发烫。
齿轮摩擦声从地底传来,老人的机械义眼破土而出,镜片里映着扭曲的星空。
他的身体已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胸腔里跳动着时茧会的核心齿轮。
“明远说得对,你们果然是钥匙。”
他的声音混杂着多个时间线的回音,机械臂展开时,我看见关节处刻着母亲的名字。
“1980年我没保护好晚秋,现在不能再让时茧会的‘永恒’吞噬你们。”
姐姐突然吸气:“你是……父亲?”
机械义眼剧烈震动,齿轮心脏迸出火星。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
年轻的父亲抱着母亲痛哭,老人在钟表店用齿轮修补她的时间结界,而代理人的锁链穿透的,不过是他用机械制造的残影。
“时茧会用母亲的死亡威胁他。”
我握紧种子藤蔓,叶片上的符号与父亲机械臂的纹路共鸣,“他自愿被改造成容器,只为了在暗处保护我们。”
父亲的机械手指向青铜门:“门里是时茧会的‘时间之卵’,里面封着晚秋的意识……还有创造你们的真相。”
他突然自爆机械臂,齿轮零件炸成金色屏障,“快走!卵化之前,你们必须……”
话音戛然而止。
代理人的锁链穿透他的胸腔,真正的时茧会首领从阴影中走出——那是个戴着母亲面具的女人,脖子上挂着串联所有怀表的主链。
“林晚秋的女儿们,该回家了。”
她摘下面具,底下是张布满时间裂痕的脸,每道疤痕都是被母亲摧毁的时间线。
“你们以为自己是解药?不,你们是她创造的‘时间病毒’,会让所有茧房腐烂。”
青铜门轰然打开。
门内悬浮着巨大的卵,母亲的意识在蛋液中沉浮,她的腹部还维持着怀孕的模样,而我们的灵魂碎片像星辰般环绕着她。
姐姐突然冲向卵体,我这才看见卵壳上刻着密密麻麻的“8”字,每个都代表一次失败的循环。
“母亲,醒醒!”
她的金色脉络渗入卵壳,母亲的眼睛缓缓睁开,瞳孔里流转着整个宇宙的时间长河,“该让一切结束了!”
首领甩出锁链,却被父亲剩余的机械臂缠住。
他的齿轮心脏即将停摆,却仍在微笑:“晚秋,你看,我们的星星长大了。”
母亲的意识化作流光溢出,她的指尖抚过我们的额头,记忆如潮水涌来:
1980年她在鸢尾花田种下时间之种,1999年用最后的能量制造循环结界,而每个循环里的“父亲”,都是她用时间碎片创造的守护者。
“时茧会追求永恒,却忘了……”
母亲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种子藤蔓突然疯长,缠绕住时间之卵,“时间的意义,是让每朵花都有绽放的瞬间。”
首领的锁链在金光中崩解,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齑粉。
“你早就打算用女儿们的灵魂做燃料!你才是最疯狂的时间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