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卿接过银簪，看着他气得发红的眉眼，指尖微颤。
既然如此在意，为什么不改变呢？
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或许，并非他不想改变，而是他根本无法改变呢？
无论是那份讨逆檄文，还是周墨之死，亦或是眼下的张默......
这个猜想让她心头巨震，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沈言卿猛地抬头，目光锁定在地上昏迷的小皇帝身上。
她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小皇帝冲去，手中簪子直取他的要害。
她要趁他昏迷，取他性命！
“叶铮，拦下她！”
下一瞬，谢淮安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叶铮反应极快，立刻纵身上前，横在沈言卿与小皇帝之间，抬手便挡住了她的攻势。
沈言卿的动作被阻，心中却没有半分意外。
验证猜想的念头一旦升起，沈言卿便没了半分留手的意思。
她眼神骤冷，周身气场陡然凌厉，掌风裹挟着狠劲，朝着叶铮胸口拍去。
叶铮虽反应迅速，拼尽全力阻拦，却终究不敌沈言卿这孤注一掷的攻势。
他被沈言卿一掌震开，踉跄着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
“拦住她！”
谢淮安见状，不再迟疑，亲自上手，却被沈言卿点了穴，一掌拍开，倒在地上。
叶铮身形一闪，挡在了谢淮安身前，与沈言卿缠斗在一起。
掌风呼啸间，两人招式交错，每一招都带着实打实的力道，没有半分试探的余地。
谢淮安拼死想要冲开穴道，额角渗出冷汗，胸口因发力而微微起伏，眼神却神采奕奕地盯着沈言卿。
他心里清楚，沈言卿并非真的要杀小皇帝，她只是在试探。
可他身上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不知道。
它只会机械地判定危机，只会催促他阻止任何可能破坏“既定轨迹”的行为。
叶铮被沈言卿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一旁的雪地里，胸口剧痛传来，竟是受了内伤，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缕鲜红的血迹。
阻拦的人已倒，再无阻碍。
沈言卿身形未停，反手将方才取回的银簪握在手中，指尖发力，银簪尖锐的一端直直朝着小皇帝胸口刺去。
“够了，别杀他，留着他还有用。”
谢淮安朝着她厉声喝道，同时身上的穴道也被冲开，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沈言卿果然停下了动作，她缓缓偏过头，目光落在倒地的谢淮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与嘲讽：
“谢淮安，果然如此。”
无需多言，只需这一眼，两人便已读懂了对方心中所想。
谢淮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奈，却也有几分如释重负。
“夫人聪慧，淮安自愧弗如。”
他从地上爬起来，拇指的指腹拭去嘴角血迹，朝着叶铮吩咐，让他把人扔到市井中区。
谢淮安将晕过去的张默搬进了屋子里，帮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之后，便与沈言卿回了卧房。
两人相对坐着，谢淮安眼底的神采依旧未减，只是多了几分复杂：
“我需要你帮我。”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她轻嗤一声，将银簪重新插回发间。
之前不是说她没有资格和他谈条件吗？
现在她总有这个资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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