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第二天中午进行了第五场到第八场。场内都是锦葵不太熟悉的人。她有些焦急了。刃剑之争三年一次,每一次却只比试十二场。这都八场了,她该不会要错过仙魂峡谷了吧。
“哎呀没事,下午还有四场呢,何况还有我陪你呀。”说话的是同样没有在此处争战中没有发挥作用的壬阡陌。她与锦葵一样,从头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上场。
锦葵受她安慰点点头。她本也不是悲观的人,一下子就哄好了。
“走走走看看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唐玖拉着小师妹先去了。其他三人断后跟上。
五人如今已经是非常融洽的群体了,几乎做什么都形影不离。
但今天的饭堂好像不太和睦。
锦葵一眼看到了最显眼的一男子。那男子很眼熟,但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直到唐玖在她耳边小声吐槽着:“莫轨辰这死疯子要做什么?”
锦葵这才把他与昨日伤了锦莲的那人联系起来。
莫轨辰同大家一样穿的是筀雾恒的弟子白衣,应当是平静清雅的。但穿在他身上倒是显得风波荡漾,疯感十足,嚣张得很。
唐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类人。表面逍遥自在,暗地不知道多狂野多阴郁。和苏珺宁简直是一类人,甚至更甚。苏珺宁至少会装模作样迎合别人,他是一点都不装,好似谁敢多看他一眼就不让谁好看。偏偏自己又处处菜的不行。
要不是他如今这个气势,谁还想的到他三年前被一女子打的掉牙,爬都爬不起来。
听唐玖这么形容,锦葵想,那岂不是连早期的贺烬芜都不如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贺烬芜。
她刚来学堂那会,人人都跟她说要远离贺烬芜,说他是个无情无义的魔头败类。不过贺烬芜从未对此做出回应也就被众人淡忘了。只有在大场合见到他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他这个人。也是混的存在感极低了。
但这样并非不好,而且贺烬芜也改了,不再是那个疯魔了。
后面锦莲三人跟过来,见她们挡在门口停了没动,以为出什么事了,关切问道:“怎么了?”
然而没有人给出她回复,锦莲却自己知晓了。
她比锦葵高一些,和唐玖身量差不多,通过两人之间的间隙,她看到了昨天与自己接触最多的男子。也算不得接触,只是相比其他,莫轨辰昨天在她面前拖延了很多时间。
莫轨辰感应到有人这么盯着自己,回头看了看。原本就锋利的眼神更是安了跟针一般。
但他没多说什么,回过头继续当做无事发生的吃着饭。
锦莲感到莫名其妙,不理他,带着姐妹们到远处的空桌坐下。
她们继续谈生说笑,也是同样的当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吃的愉悦。相反的莫轨辰那一桌就冷淡的可怕。
莫轨辰突然觉得混不自在,想找点事。旁边的好友领悟,声量突然高起来:“时隔三载,莫兄修为大增,练出赋有巨毒的骨弩。”
周遭人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后背发凉。莫轨辰见此效果很是满意,好友继续道:“此巨毒人人皆知除本人和宗主修为的修士无人可及。能身中险毒,却一夜毫发无伤,当真厉害。不知道私下求过哪位仙人了。”
这话意思就很鲜明了。几乎整个饭堂的人都朝着锦莲这桌看去。却无一人看清其实那日她并未真正被骨弩射中。
唐玖起身想要对势,锦莲拉住她,自行起身向莫轨辰的好友看去:“这位师兄,究竟何意?”
他冷笑一声:“师妹误会了,师兄我只是好奇,在筀……”他改口:“不,在繁华域,究竟还有哪位前辈有这等本事。”
若是现在拆穿自己并未中毒,对方未必会相信,而且易被误为调戏最后挑起战争而取消仙魂峡谷一去机会。
所以锦莲面不改色道:“竟然整个繁花域的奇人都不超两位,那莫轨辰师兄何敢纷说自己有这等能力练此难解之毒。”比较连自己这个小她几岁的师妹都打不过。
这话好像更容易激怒对方,但话已出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果然,莫轨辰动了。他回头看她,怒火燃气,指着她瞬间无言:“你!……”但出于打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锦莲很少,几乎没有对别人这么说话,平日都是温温和和的,忍惯了也就没什么了。毕竟日后会遭受更多。
但对方的调戏实在过激,她不得不也激点,让对方知道,弱者在这种时候没有话语权。
这可把唐玖给听爽了,连声附和:“就是就是。”
但锦葵觉得不太对劲,联想起昨日锦莲受伤一瞬未流血的场面就更不对劲。
锦莲一直都很温柔,这会忍久了想要反驳对方两句并没有什么。旁人听不出什么不对。但锦葵不一样。她是从小和锦莲睡同一张席子上的阿妹,一点点不对她都能立马察觉。
锦葵并不是说锦莲不能反驳敌方的侮辱折腾,只是这并不想锦莲的作风。
在荷锦时,她和锦莲听了无数人的讽搏,说她升为女子不适做下一任国主,甚至说更过去欺辱淫意的话,但那些锦莲都没有理会过。今日为何……
若是锦莲突然开窍,她肯定是会为姐姐感到开心的。锦葵不再想,闭上眼睛。
锦莲察觉她的不对,抓住她的手。
还是那样温暖,这确实就是锦莲自己。
锦葵排去被人占据身体的可能性,也握紧了锦莲的手道:“阿姐,我担心……”
“不会哒,我信你肯定能晋级。”相信你肯定能参与比赛,肯定能晋级,肯定能去仙魂峡谷。
看啊,这是她的阿姐,从未改变。
锦莲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默默地压去了手中的黑雾。表面对大家绽放一个笑容。没有人注意到那团消失的黑雾从何而来,如何消散。
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之后锦葵把对于锦莲的猜忌全都抛之脑后。她斥责着自己不该对锦莲产生怀疑。
那是她最亲最亲最亲的家人。
她的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