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推开车门，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声，五百万现金沉甸甸地压着副驾驶座真皮座椅。
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衣领，他攥紧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林浅蜷缩在废弃仓库角落，头发凌乱，额角贴着纱布，裙摆沾着暗红色污渍。
顾沉舟踹开车门冲进工厂，空旷厂房里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
"林浅！"他嘶吼着撞开一扇扇铁门，金属撞击声在夜空中回荡。
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铁链拖曳声，他跌跌撞撞跑过去，手电筒光束扫过铁笼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件眼熟的米白色风衣搭在栏杆上。
顾沉舟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骤然停止。
他颤抖着伸手去拿那件风衣，指尖触碰到布料的瞬间，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
风衣口袋里似乎有东西硌着，他摸索着掏出来，是一只熟悉的银色打火机——那是他去年生日时，随手送给林浅的。
当时她开心了好几天，还说要珍藏一辈子。没想到……
顾沉舟死死攥着打火机，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他猛地将风衣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疯狂地用脚踩着："林浅！你骗我！你又骗我！"
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着他绝望的嘶吼，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半晌过后，他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抱在怀里喃喃自语，“还好你没事……”
顾沉舟拿出电话，打给助理，“继续查夫人的位置，然后告诉我。”
“查到了先不要有所动作，一切等我安排。”
“另外，给我订一个回江城的机票。”
对面说了一声是后，电话挂断。
顾沉舟放下手机后，闭了闭眼睛。
就在刚刚，顾家老宅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奶奶知道了林浅在和自己闹离婚，已经气晕了。
现在他必须回去。
浅浅，等我。
黑色宾利在盘山公路上盘旋，顾沉舟扯开领带烦躁地扔在副驾。
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摇摆，车大灯照亮前方白茫茫的雨雾，仪表盘上时间指向凌晨两点。
手机震动起来，他瞥见"老宅管家"四个字，拇指悬在接听键上空三秒才按下。
"少爷，您到哪儿了？老夫人刚醒又哭晕过去三次，攥着您和夫人的结婚照不肯撒手。"管家的声音夹杂着瓷器碎裂声，"苏小姐刚才还来过，说是要留下来照顾......"
"让她滚。"顾沉舟打断他，猛打方向盘避开路中央的落石。
轮胎溅起的泥浆糊满车窗，他扯开衬衫领口，喉结剧烈滚动："告诉奶奶我明早到家，让家庭医生守着。"
挂电话时瞥见后视镜，远光灯撕开雨幕，那辆跟踪他一路的黑色越野车正加速逼近。
顾沉舟冷笑，猛踩油门冲过积水潭，宾利车身在湿滑路面甩出漂亮的漂移弧线。
手机突然弹出助理的短信：【定位显示夫人昨日已离开S市，用假身份证购买了去新加坡的机票】。
顾沉舟捏碎了刚点着的烟，烟灰簌簌落在孕检报告上"六周+1"的字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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