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站在廊下，悄悄将香囊凑近鼻尖。
不是宫门常用的龙脑香气，而是一种朴实的草药香，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那是李芝身上常有的，面包与阳光混合的气息。
他珍而重之地将香囊系在腰间。
香囊底部有个不易察觉的补丁，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宫尚角没有拆开查看，只是无意识地用指尖轻抚过那个鼓起来的小包。
与此同时，回到闺房的李芝正对着铜镜发呆。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袖袋，那里本该有个香囊的，是母亲上月从寒山寺求来的，一家四口每人一个。
多出的那个她拿回来练了一下针线活后就一直贴身带着。
想着宫门虫那么多，就天天揣怀里准备带给宫尚角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李芝轻声自语。
窗外，初夏的晚风送来阵阵花香，她忽然想起临别时宫尚角紧绷的侧脸，和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只能等半年后再哄哄这个小屁孩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角宫的书房里，宫尚角正对着烛火反复端详那个香囊。
当他终于忍不住拆开那个夹层时，一片干枯的粉色花瓣飘落出来。是很多年前，他亲手摘给她的月季，被李芝做成了干花塞进去了。
…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李府的后厨已经飘起了袅袅炊烟。
李芝挽着袖子，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正专注地搅拌着一盆面糊。
自从身子骨日渐硬朗，她便爱上了在厨房里折腾这些新奇玩意儿。
"小姐，您又起这么早。"春桃端着新摘的玫瑰花走进厨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
案台上摆着几个草莓小蛋糕，蓬松的糕体上点缀着鲜红的果脯，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李芝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笑道："有时候，厨娘做出来的不是那个味道。"
那些现代的小吃，有些吃食厨娘根据她的口述能做出来，但有些小吃，她不动手还真吃不上。
而且自从开始卖烤肠，她的身子一天好过一天。
母亲见她气色红润，也就由着她在厨房里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只是最近母亲行踪越发神秘，常常天不亮就出门，直到日暮才归。
"夫人今早又出去了？"李芝一边往蛋糕上点缀草莓一边问道。
春桃点点头，压低声音："带着王嬷嬷一起，神神秘秘的，连早膳都没用。"
李芝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面糊。
随后又想到自己的"顾客"从宫尚角一人增加到了三个，她不禁莞尔，这倒是个意想不到的"生意扩张"。
"多准备些总没错。"她自言自语道，又取出一枚鸡蛋，在碗边轻轻磕开。
蛋液滑入面糊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上次那个小女孩倔强又明亮的眼睛，还有那兄弟俩吃到烤肠时的笑容。
窗外阳光照在厨房的青砖地上。李芝将最后一个蛋糕放入冰鉴，擦了擦手。
今天，她又会遇见谁呢？
指尖触到烤肠机的瞬间，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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