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暴雨刚停，潮湿的木制门廊在脚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民宿老板老赵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时，墙上的老式挂钟正指向三点十七分。他骂骂咧咧地披上泛着汗臭的棉外套，趿拉着塑料拖鞋走向门口。

"大半夜的，催命呢？"

他粗鲁地拽开门，一股混合着铁锈味和雨水泥土气息的风扑面而来。

门廊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对奇怪的年轻人。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浅色衬衫上沾满泥渍，领口处一道已经凝固的血痕。

老赵浑浊的眼睛顺着血痕往上爬，突然愣住了，这孩子的长相实在太过扎眼。湿漉漉的刘海下，一双精灵般的眼睛在灯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嘴唇因为寒冷微微发抖，像极了老赵藏在床底那些杂志里的模特。

许砚宁"看够了吗？"

一个冰冷的女声刺破了老赵的遐想。他这才注意到男孩身旁的女孩。

她几乎是半倚在门框上，过大的制服外套被雨水浸透，下摆滴着暗红色的水珠。老赵的视线上移，对上了一双让他后背发凉的眼睛。即使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白过多的眼睛也透着股野兽般的警觉，瞳孔黑得像是能吸收所有光线。

老赵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喉结上下滚动。

女孩——许砚宁没有回答，径直从他身侧挤了进去。

她走过时带起一阵风，老赵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雨水的腥气。

他下意识想拦，却在看到她右手始终插在外套口袋里的姿势时僵住了。那鼓鼓囊囊的口袋形状，他太熟悉了。

张桂源站在门口没动。夜风卷着山林间的雾气掠过他的后颈，让他打了个寒颤。

民宿门前的木牌在风中摇晃，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20/人"的字样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二楼某个窗户昏暗的灯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恐怖片。

张桂源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转身跑走，不知道许砚宁会不会追过来。这时老赵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小帅哥，时间不早了，进来休息吧。”

他的目光像黏腻的舌头般舔过张桂源的脸，

张桂源感到一阵反胃。

他转头看向已经走进客厅的许砚宁——她正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半张脸浸在黑暗中，

许砚宁“两间房。”

老赵搓了搓手：

"这个点热水都停了，要不..."

许砚宁"两间房。"

这次她的右手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截——足够让老赵看清那是什么。老赵的笑容僵在脸上，急忙转身去拿钥匙。

张桂源快步走进屋内，木门在他身后发出令人不安的碰撞声。经过老赵身边时，他听见对方用气音说了句："热水在……一楼最里间。"

老赵领着他们上了二楼，二楼走廊的壁灯早已坏了多时，只有尽头那盏苟延残喘的灯泡投下昏黄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形状。

"就这两间。"

老赵转身时，粗糙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张桂源的手背，像砂纸磨过丝绸。他贪婪地注视着少年在昏暗光线下依然发光的皮肤，

"热水器的热水停了，打水的地方我和这个小帅哥说过了。"

许砚宁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径直推开右侧房门。木门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霉味混着廉价清洁剂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桂源站在走廊里进退两难。老赵的视线像黏腻的蛞蝓爬过他的脖颈，让他泛起一阵战栗。当许砚宁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他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慌，几乎是踉跄着跟了进去，反手锁上了门。

张桂源进来时许砚宁已经站在窗前。她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户，夜风裹挟着雨后的土腥味灌进来，吹动她过大的制服下摆。

月光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右手那把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许砚宁"去打热水。"

她头也不回地下令，声音比夜风还冷。

张桂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或许是个机会——远离这个危险的女人。

走廊比来时更黑了。一楼完全陷入黑暗，唯有二楼尽头老赵的房间透出橘光，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像是邀请的光带。

张桂源屏住呼吸，踮脚走下楼梯，木质台阶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声音。

一楼尽头有个小隔间，很窄。张桂源侧身挤进去时，突然注意到墙角有扇小窗。月光透过脏污的玻璃，在地面画出一方模糊的光斑。

窗户不大，但足够他这样的身材钻出去。

逃……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疯狂滋长。他并非不知感恩，但许砚宁身上的血腥味和那双狠厉的眼睛总让他恐惧。这种疯女人，谁知道她会做什么。

右脚刚踏上窗台，一双粗糙长满茧子的手就扣住了他的腰。

"小帅哥这是要去哪？"

老赵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带着烟草和酒精的腐臭。张桂源还来不及尖叫，就被重重摔在地上。

后脑撞击地面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等视野恢复时，老赵壮硕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张桂源"放开我！"

张桂源拼命挣扎，却像落入蛛网的蝴蝶

老赵的膝盖顶开他的双腿，粗糙的手掌撕开他的衬衫。纽扣崩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张桂源"许砚宁！救——"

呼救声被汗湿的手掌堵住。老赵的舌头舔过他的耳廓，

"叫破喉咙也没用..."

就在老赵的牙齿即将咬上他锁骨时，一声闷响传来。温热的液体溅在张桂源脸上，带着铁锈味。老赵的表情凝固了，嘴角还挂着扭曲的笑，瞳孔却开始扩散。

张桂源惊恐地看着老赵缓缓倒下，露出身后持刀的少女。月光从门口斜射进来，照在她溅满鲜血的脸上。

更可怕的是，她左臂沾满了某种荧绿色的黏液，正顺着指尖滴落。

张桂源"你...你身上...

"你...你身上...张桂源颤抖着指向那些不明液体。

许砚宁“低阶丧尸的血。”

张桂源有些惊恐，他环住自己下意识窝在角落。许砚宁抬手，将一个圆环型的东西扔在张桂源面前，凭借着弱弱微光，他认出了那是什么。

在中心区贵族夫人们给自己最喜爱的宠物们带的一种智能项圈，当宠物距离自己主人一百米开外时，项圈会开始自动缩小缩小，直到宠物窒息死亡为止。

张桂源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许砚宁的目光像两柄冰锥，钉在窗台上那个清晰的黑脚印上——月光下，鞋底的纹路甚至清晰可辨，是他企图逃跑留下的证据。

差点，就成功了。

张桂源"我......"

他的辩解无从出口。

许砚宁缓步走近，军靴踏在木地板上的声响像是倒计时。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与铁锈的气息笼罩下来。

许砚宁"我说过，别耍小心思。"

许砚宁"既然做不成合作伙伴......"

许砚宁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许砚宁"那就乖乖做我的狗，怎么样？"

蓝色的皮质项圈躺在地板上，精致的银色星星挂坠反射着冷光，那项圈边缘还沾着红的绿的血迹。

张桂源"不......"

下一秒，冰凉的皮革已经贴上他的喉结，金属扣发出"咔嗒"的轻响。

许砚宁"很适合你。"

许砚宁拽着项圈上的链条，强迫他抬头。月光下，她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奇异的光泽

许砚宁"知道吗？狗比人忠诚得多。"

链条在她手中哗啦作响

许砚宁"现在，叫声主人听听？"

张桂源的视线模糊了。项圈压迫着气管，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疼痛。

张桂源"主......"

第一个音节挤出口腔时，泪水终于砸在地板上。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许砚宁忽然松开链条，任由他跌坐在地。她蹲下身，沾着血迹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许砚宁"记住这种感觉。"

她的呼吸拂过他湿润的眼睫。

许砚宁"下次再逃跑，我会让你怀念现在这个温柔的惩罚。"

远处传来夜鸟的啼叫。张桂源蜷缩在墙角，看着许砚宁走向窗边的背影。月光在她肩头镀上一层银边，也照亮了那条连接着项圈的细链——它另一端，正牢牢缠在她手腕上。

两千多个字，写爽了哈。

补充细节:许砚宁一进房间在窗户往下看，看的就是低阶丧尸，干完丧尸去老赵卧室偷钱什么的（包括那个项圈其实是偷的老赵的），老赵不在房间还有他床底下的杂志猜到了他的目的，然后就去找张桂源。项圈和许砚宁手腕的细银链是只有他俩看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