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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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赖床】

霞谷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水晶窗棂，精准地落在平菇的睫毛上。她立刻睁开眼睛——二十年的长老生涯让她养成了日出即起的习惯。

身旁的白鸟蜷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簇翘起的白毛。平菇轻手轻脚地起身，但床板轻微的吱呀声还是让那簇白毛警觉地抖了抖。

"再五分钟..."白鸟的声音闷在毯子里。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平菇系好长老长袍的腰带，"结果睡到飞行课迟到。"

毯子下伸出一只手臂，准确地环住平菇的腰："这次是真的五分钟..."

平菇无奈地看着挂在自己腰上的"重物"。作为霞谷最优秀的飞行导师，白鸟能在暴雨中完成三个连续空翻，却对清晨的床铺毫无抵抗力。

"龙骨今早会来讨论边境巡逻的事。"平菇试图掰开他的手指。

白鸟突然从毯子里冒出头，蓝眼睛亮得可疑："那老蝙蝠从来都是午后才出现。"

"你昨天把飞行课改到黎明，就为了证明'晨光飞行理论'。"平菇戳穿他，"现在十几个孩子都在训练场等着。"

白鸟哀嚎一声，把脸埋进平菇腰间的衣料里："你比晨光还残忍..."

平菇嘴角微扬，突然伸手捏住白鸟的鼻子。白鸟憋了三秒，猛地翻身而起，顺势将平菇拉回床上。

"抓住你了！"他得意洋洋地压住平菇的手腕，"现在谁迟到？"

平菇眯起眼睛："你知道我可以直接用银纹召唤光能..."

白鸟立刻松手："开个玩笑嘛。"他跳下床，光着脚跑到窗边，"看！今天的云层多完美！"

平菇整理被弄乱的衣袍："所以？"

"所以我决定用'飞行闹钟'的方式叫醒服务！"白鸟展开光翼，从窗口一跃而出。

平菇刚走到窗前，就见一道白影从下方冲天而起。白鸟在晨光中划出完美的螺旋轨迹，然后俯冲下来，在掠过窗口时伸手——

"白鸟！"平菇惊呼着被拦腰抱起。

"今日特供，长老专座！"白鸟大笑着带她冲上云霄，清晨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平菇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却在看到霞谷全景时屏住呼吸——晨雾中的霞谷宛如水晶雕琢的梦境，远处训练场上，十几个小光之子的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值得早起，对吧？"白鸟在她耳边轻语。

平菇没有回答，只是悄悄收紧了环抱他的手臂。或许偶尔赖床...也不是坏事。

#【公务插曲】

正午的议事厅安静得能听见羽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平菇专注地批阅着季度光能分配表，眉头微蹙。霞谷与雨林的贸易航线需要重新规划，但现有的光能储备...

"砰！"

一叠纸重重落在她面前。平菇抬头，看见白鸟灿烂的笑脸。

"飞行课教案，请长老过目。"他行了个夸张的礼。

平菇狐疑地翻开第一页——确实是教案，但边缘画满了各种奇怪的小动物。第二页更过分，整页空白处都是飞行轨迹涂鸦。

"白鸟，"平菇捏了捏鼻梁，"这是第几次了？公务文书不是画板。"

"但空白处多浪费啊。"白鸟凑过来，手指点着某处涂鸦，"看，这是我新设计的'云雀回旋'路线，能节省三成光能消耗呢。"

平菇正想反驳，突然怔住。她再次审视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确实暗合霞谷东侧山脉的气流走向。

"这里，"她指着一处螺旋图案，"如果用在雨林航线上..."

"就能避开那片总下雨的云区！"白鸟兴奋地接话，"我上周带孩子们试飞过，效果完美！"

平菇抿嘴忍住笑意："所以你把重要发现藏在涂鸦里？"

"直接说你肯定嫌冒险嘛。"白鸟无辜地眨眼，"这样多有趣，像寻宝游戏。"

平菇突然起身，白鸟警觉地后退两步："等等，我认错——"

太迟了。平菇抄起羽毛笔就追，白鸟绕着长桌灵活闪避。议事厅外，几位长老听见里面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要进去看看吗？"年轻的长老担忧地问。

老长老摆摆手："让他们闹吧。自从白鸟来了，平菇长老的笑容比过去十年都多。"

最终"追捕"以平菇踩到自己的袍角险些跌倒，被白鸟飞身接住告终。两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满室飘飞的纸张。

"我有个提议，"平菇整理着散乱的发丝，"下次直接告诉我你的想法，别画在公文上。"

白鸟帮她摘掉头发上的一片羽毛："那多无聊。不如这样——你批一份'正经'方案，我画一份'涂鸦'方案，让孩子们投票？"

平菇思考片刻，突然抢过白鸟手中的笔，在他鼻尖点了个墨点："成交。"

#【飞行教学】

"重心再低些！"白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云朵跳跃不是飞，是坠落的艺术！"

平菇咬紧牙关，再次从云层边缘跃下。白鸟所谓的"独创技巧"根本是违反所有飞行守则的疯狂行为——主动收起光翼自由落体，在最后一刻展开翅膀变下坠为滑翔。

"三、二、一——现在！"

平菇猛地展开光翼，强烈的风压让她浑身一震。视野中的地面急速放大又突然拉远，胃部传来不适的翻腾感。

"完美！"白鸟降落在她身旁，"就是表情太严肃了，像要去参加葬礼。"

平菇深呼吸平复心跳："霞谷飞行守则第七章明确规定，禁止在百米以下进行紧急展开。"

"所以这才是'教学'啊。"白鸟笑着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规则之外还有天空，我的长老。"

平菇皱眉："但计算显示，这种飞行的容错率——"

"有时候，"白鸟突然贴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生活不需要计算。"

他毫无预兆地后仰坠落，平菇惊呼一声俯冲去抓，却见白鸟在云层间连续三次变向，最后倒挂着从她下方掠过，轻轻一托将她送上更高的气流。

"感受风，而不是对抗它。"他的声音随风飘来。

平菇放松紧绷的肩膀，尝试像他说的那样——感受。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气流不再是需要克服的阻力，而是可借力的阶梯。她学着白鸟的样子小幅调整翅膀角度，竟然轻松攀升到从未到达的高度。

"看那边！"白鸟指向远方。

平菇转头，呼吸为之一窒——从这个高度能看到霞谷全貌，连通常被云雾遮挡的北境冰川都清晰可见。阳光穿透云层，在水晶建筑群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值得打破几条规则吧？"白鸟与她并肩悬浮。

平菇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收起半边翅膀，做出一个教科书上绝对禁止的侧旋。白鸟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那天傍晚，巡逻的光之子们目睹了奇景：他们一丝不苟的长老和平日散漫的飞行导师，在落日余晖中同步完成了一套前所未见的飞行动作——既有霞谷传统的精准优雅，又带着雨林式的自由奔放。

后来这组动作被命名为"命翼之舞"，成为霞谷最受欢迎的求偶飞行表演。

#【厨房灾难】

深夜的神殿厨房通常空无一人，所以当平菇听到里面传来可疑的响动时，立刻警觉地摸出了光能匕首。

"谁在——白鸟？"

厨房里一片狼藉。面粉撒得到处都是，灶台上摆着十几个可疑的液体容器，而白鸟本人正对着一口冒泡的锅皱眉，脸上沾着疑似蓝莓酱的痕迹。

"惊喜！"他转身展示一个歪歪扭扭的糕点，"月光茶口味蛋糕！"

平菇小心翼翼地靠近："现在...是凌晨两点。"

"你昨天说想念卡卡的月光茶。"白鸟用脏兮兮的袖子擦汗，结果把更多面粉抹到了脸上，"我想复刻那个味道，但茶叶和发光蘑菇的配比..."

平菇心头一暖。姐姐的月光茶配方确实是她童年最温暖的记忆，自从卡卡离开后，再没人能完美复刻那种带着星光的味道。

"应该先加银叶草..."她卷起袖子加入"战场"。

接下来的场面足以让任何霞谷厨师晕厥。严谨的长老和随性的飞行导师在厨房里碰撞出灾难性的火花——平菇坚持用量杯和计时器，白鸟则信奉"适量"和"感觉"；当平菇转身找研磨器时，白鸟已经徒手捏碎了发光蘑菇。

"停！"平菇拦住要往锅里倒蓝莓酱的白鸟，"月光茶从不加水果！"

"但传统需要创新嘛。"白鸟辩解道，"就像我的'云雀回旋'..."

争论最终以小型爆炸告终。当烟雾散去，两人面面相觑——平菇的白袍变成了抽象画，白鸟的头发更是支棱成了真正的鸟窝。

沉默三秒后，平菇先笑出声。她蘸了点锅边残留的糊状物尝了尝："...其实还不错。"

白鸟眼睛一亮："真的？"

"如果不管它叫月光茶的话。"

白鸟大笑，突然伸手抹了一点面糊点在平菇鼻尖。平菇反击，一场面粉大战随即爆发。当清晨的厨房 staff 到来时，只看到两个蜷缩在角落熟睡的身影，周围是创世纪般的混乱，但两人脸上都带着罕见的安宁笑容。

#【星光夜话】

霞谷最高处的观星台，是平菇的秘密基地。小时候，每当想逃避长老继承人的繁重课业，她就会躲在这里数星星。

今夜，她不是一个人。

"那颗蓝色的，看到没？"白鸟仰躺在石台上，手臂枕在脑后，"雨林传说那是第一个学会飞行的光之子化成的。"

平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霞谷的记载说那是'指引之星'，冬季飞行时..."

"等等，"白鸟突然翻身凑近，"你脸上有东西。"

平菇下意识摸脸："什么？"

"星星。"白鸟轻触她的眼角，"从这里看，你的眼睛里有整个星河。"

平菇耳根发热，却没有躲开。夜风拂过两人交缠的发丝，带着霞谷特有的水晶尘埃气息。

"小时候，"她轻声说，"卡卡告诉我每颗星星都是一个故事。长老的职责就是记住这些故事，传递给下一代。"

白鸟玩着她的手指："雨林的说法是星星会偷听愿望。所以如果你有特别想实现的，就对着最亮的那颗喊出来。"

"你试过吗？"

"嗯。"白鸟的目光变得柔软，"十六岁那年，我在最远的边境对着星星喊'想要一个家'。"

平菇心头一紧。她知道白鸟的童年——在各个王国间流浪，靠表演飞行技巧换取食宿。

"然后呢？"

"然后我遇到了老树根，他给了我第一处可以回去的地方。"白鸟微笑，"再然后，我遇到了你。"

平菇望向星空，突然指向一处："那颗红色的，霞谷称它为'命定之星'。传说看到它的两个人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白鸟顺着望去，那颗星星正缓缓移动——是架迷路的小型飞行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白鸟趁机将平菇搂进怀里："继续编啊，长老大人。"

平菇轻捶他一下，却顺从地靠在他胸前。夜风渐凉，但相贴的体温足以驱散所有寒意。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高度，没有长老与导师，没有责任与使命，只有白鸟和平菇，以及满天偷听愿望的星星。

"明天会下雨。"平菇突然说。

白鸟轻笑："你怎么知道？"

"霞谷长老的直觉。"她顿了顿，"所以你的晨光飞行理论课..."

"改到下午。"白鸟接话，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而你可以在我的'五分钟'里多赖一会儿。"

平菇没有反驳，只是更紧地依偎进他怀中。远处，那颗被误认为"命定之星"的飞行器划过天际，消失在云层之后，而真正的命定之星，或许早就在他们相触的手腕上，静静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