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决明看着他凑近的、写满期待的脸，那双刚刚在赛场上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湿漉漉的，像极了讨要肉骨头的大型犬。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在确认他此刻的认真程度。
然后，她微微侧身，从自己随身背着的、那个总是装着战术平板和数据资料的双肩包侧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不是想象中的什么精美礼盒，而是一个……略显朴素的透明文件袋。
王楚钦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文件袋，里面似乎装着几张纸。
苏决明将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苏决明“给你的。”
王楚钦接过文件袋，带着好奇打开。
王楚钦“这是什么？新的战术分析报告？”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抽出里面的纸张。
借着场馆外路灯的光线，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那不是枯燥的数据图表，而是一张张打印出来的、略显模糊却抓拍得极具动态感的照片。
照片的主角，全是他。
有他今天比赛中反手爆撕得分后握拳低吼的瞬间，有他专注接发球时，眉头微蹙的侧脸，有他赢下最后一分后，仰头释放压力的背影……
甚至还有几张，是以前训练和比赛时的抓拍，有些连他自己都没见过。
照片的右下角，都用娟秀的字体标注了日期和简短的注释。
“反手线路清晰，漂亮。”
“步法到位，启动快。”
“眼神够凶，很好。”
……
这不是冷冰冰的技术分析，这是一个记录者，带着欣赏与爱意，捕捉下的、属于他王楚钦的高光时刻。
王楚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动作越来越慢，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了。
他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泉水里，酸胀而滚烫，他抬起头，看向苏决明，喉咙有些发紧。
王楚钦“你……你什么时候拍的？”
苏决明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苏决明“平时……随手拍的，觉得拍得还行，就打印出来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
苏决明“想着……你可能会喜欢。”
王楚钦“喜欢。”
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笃定而深沉。
他紧紧握着那叠不算厚的照片，指腹摩挲着纸张的边缘，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不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但因为是她拍的，所以他很喜欢。
王楚钦“我太喜欢了。”
他重复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和爱意。
王楚钦“这比任何奖励都好。”
苏决明微抿唇，压下上扬的嘴角。
苏决明“那就好。走吧，班车要来了。”
她转身，试图掩饰自己同样不平静的心绪。
王楚钦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上前一步，在夜色和灯光的掩护下，飞快地、用力地抱了她一下。
这个拥抱很短，一触即分，却充满了温度和支持。
王楚钦在她耳边低声，气息温热。
王楚钦“谢谢……我的苏指导。”
我的，这个词，他咬得格外重。
说完，他松开她，咧开嘴笑得无比灿烂，小心地将照片装回文件袋，护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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