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教室里弥漫着苦艾与月见草混合的苦涩气息。我盯着桌上泛着珍珠光泽的药剂,杖尖在羊皮纸上划出潦草公式。自圣芒戈出院后,灵魂不稳定的后遗症让魔药制作变得像在蛛丝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元素暴动。
“把水仙根粉末顺时针搅拌三圈半,“斯内普黑袍扫过走道,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而不是某些天才发明的量子波动理论。“
德拉科在对面发出嗤笑,他苍白的脸颊还留着圣诞布丁的红印。我假装没看见他故意摆在桌角的《预言家日报》,头版照片里我挂着梅林勋章的狼狈模样正在向读者抛媚眼。
坩埚突然迸发蓝光。药剂在沸腾中形成DNA双螺旋结构,这与禁林里黑袍人使用的黑魔法纹章惊人相似。我迅速撒入独角兽鬃毛,眼角瞥见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
下课铃响起时,一张字条从《高级魔药制作》书页间滑出。褪色墨水写着:「午夜三刻,禁林边缘,带上那瓶银色药剂。」字迹在羊皮纸上扭曲成小蛇,吞掉尾字母后消失不见。
“艾琳娜!“赫敏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她抱着一摞书疾步走来,羊毛围巾上还沾着雪花,“麦格教授说你的灵魂稳定剂需要月长石粉,这是我从图书馆...“
马尔福突然从石柱后闪出,银发带扫过赫敏手中的书堆。“泥巴种也配踏足地窖?“他扬起下巴,魔杖尖端亮起危险的红光。
我挡在两人中间时,袖口掉出斯内普给的灵魂稳定剂。淡紫色液体在落地前凝固成水晶球,映出我们三人变形的倒影。赫敏的头发正在变成毒蛇,马尔福眼中冒出黑烟,而我的倒影——胸口盘踞着银蛇纹章。
“统统石化!“
三道咒语同时击中水晶球。当烟尘散尽,地上只余几片蛇鳞状的碎玻璃。马尔福脸色煞白地后退,仿佛看到了美杜莎的头颅。
雪越下越大,我裹紧校袍走向城堡西侧。禁林边缘的松树上挂着冰凌,像无数倒悬的匕首。当怀表指针重叠在罗马数字Ⅲ时,黑袍身影从树影中浮现,魔杖尖端亮起幽蓝荧光。
“你迟到了两分十七秒。“斯内普挥动魔杖布下隔音结界,枯叶在他脚下卷成诡异的六芒星,“把药剂涂在左手腕。“
银色药液接触皮肤的瞬间,血管里仿佛游进千万条火蛇。我咬住嘴唇防止惨叫溢出,视线模糊中看到斯内普左臂的黑魔标记正在渗血。那些血珠落地后变成蠕动的符文,与雪地组成熟悉的炼金矩阵。
“他在尝试复活。“斯内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骼,“通过禁林里残留的魂片,还有你身上未清除的诅咒链接。“
远处传来夜骐的哀鸣。我这才发现禁林上空盘旋着十几道黑影,它们腐烂的翅膀撕开雪幕,露出后方血红色的月亮。斯内普的魔杖在空中划出复杂轨迹,那些古代如尼文与我病房里看到的炼金矩阵完美契合。
袍角突然被扯动。诺伯——那只本该被送往罗马尼亚的挪威脊背龙,正用焦黑的尾巴卷着我的脚踝。它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两个重叠的人影: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戴着冠冕的模糊身影。
“记住,灵魂的裂痕会招来贪婪的鬣狗。“斯内普将某样冰冷的东西塞进我手心。那是莉莉照片背面缺失的一角,上面用褪色墨水写着:永恒药剂配方首字母缩写。
暴风雪骤然而至。当视野重新清晰时,禁林边缘只剩下一串蛇形足迹。我摊开掌心,那片残破的照片正在渗出血珠,在雪地上勾勒出天文塔的轮廓。
回到地窖时,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已经熄灭。潘西蜷缩在墨绿天鹅绒沙发里,怀中紧攥着被撕裂的《唱唱反调》。杂志内页用隐形墨水写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将发生劫持事件。
床头突然传来清脆的碎裂声。装着梅林勋章的玻璃匣裂开蛛网纹路,勋章表面的翡翠蛇眼转向禁林方向。当我用绷带包扎手腕时,发现那些被药剂灼伤的痕迹,正逐渐形成冠冕形状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