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鸢眉头轻蹙,缓缓睁开双眼,脑袋里像是被雷电了,脑袋仿佛要裂开般疼痛。
眼前金星乱冒,视线模糊成一片白茫茫的混沌。
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意识慢慢恢复。耳边响起仪器的“滴嗒”声,鼻间萦绕着淡淡消毒水味。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本在宗门后山和师兄妹们烤肉呢。
当时她正施法点火,谁承想竟招来了天劫,那滚滚天雷直直地就朝她劈了下来,然后她就啥也不知道了。
唉,想想她可是堂堂玄门少主啊,从小到大,各种术法那是信手拈来,是众人眼中绝世的天才。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个简单的施法点火,竟然被天雷给劈得晕了过去,真是丢死人了。要是让宗门里那些老家伙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她这心里头憋了一堆话,满肚子的牢骚,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耳边忽然响起机械般的提示音:“叮∽,恭喜宿主绑定炮灰女配躺平系统,是否确认绑定。”声音冷漠又突兀,像是某种电子设备自动播报。
江栀鸢愣了一秒,面前凭空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屏幕。她盯着那个选项,手指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点了“是”。
几乎是瞬间,一只奶乎乎的小生物蹦到了她面前。乍一看像只猫,可再定睛一看,又有点像迷你版的虎崽,浑身雪白,毛茸茸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
江栀鸢从小就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再加上她似乎招动物喜欢的体质,宗门后山上但凡身上带毛的动物,都被她撸了。
她没忍住,直接伸手捏了捏它的脸颊。软糯的手感让她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干嘛呀宿主!”小家伙甩了甩脑袋,带着几分撒娇似的抱怨语气喊道。
收回手,江栀鸢扬起嘴角,“不干嘛,就是觉得你可爱。所以,我现在是穿越了,还是借尸还魂?”她挑了挑眉。
小八眨巴着大眼睛,听到夸赞后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尾巴轻轻摇了摇。
“宿主明意上是借尸还魂,你穿到了《真金大佬,又在虐渣!》这本书里,而且,你是里面死的特别残的恶毒女配江栀鸢~”
话音刚落,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主是个性格孤僻的哑巴假千金,生性孤僻又因哑巴的身份而显得格外沉默。
在学校里,她总是低着头走路,像是要把自己进空气里。
可即便如此,那些恶意还是如影随形地跟上了她。
位置被老师故意安排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因为不能说话,仿佛成了某些人眼中的软柿子。
课间操时,总有人故意把零食塞进她的书包,然后大喊着说她偷东西;考试时即便隔着两排座位,也会被诬陷抄袭他们会在她喝水的杯子里偷偷撒粉笔灰,甚至把死蟑螂放进她桌洞里。
那些刺耳的话语、推搡的动作,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但她从不还手,也不能开口解释,即使能发出声音,她又能说什么呢?
回到家后,她更习惯把伤口藏起来,用长袖遮住胳膊上的淤青,用微笑掩饰内心的无助。
江家的人待她极好,但不敢让他们看到这些为她担心。
没人知道,在无数个深夜里,这个女孩会躲在浴室里,对着镜子练习说话,尽管发出来的声音总是含糊不清。
她多想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可每到开口时,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但最让她难过的,是那些人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那些欺负她的人仗着她无法反驳,变本加厉。一句句辱骂如同利刃般挥向她,而她只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
更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很特别,伤口愈合得飞快,可那种痛啊,是常人的两倍。
她被这痛苦折磨得没了希望,有那么一回,她竟想割腕求个解脱,可偏偏就是死不了。
就在不久前,她被人从楼上狠狠推下,就这么被送进了医院,一睡就是七天七夜,成了植物人。
江父知道这事的真相后,那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放话要让那些害她的人倾家荡产。江母呢,哭得眼睛都肿了,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眼泪都流干。
后来又晓得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心里头的防线一下子就垮了,整个人晕了过去。
江父派人找回了真千金,后面被快穿者魂穿身体,不断在女主马甲大佬面前作死,顶着原主的脸肆无忌惮,故意陷害女主,最后拍拍屁股走人,让原主背这口黑锅,落得一个众叛亲离被各位大佬折磨至死的结果。
这些记忆让江栀鸢胸口一闷,她强撑着身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卫生间。
镜子里的少女脸色苍白如纸,刘海遮住了那双红色的眼眸,嘴唇干裂,病号服宽松地挂在瘦削的肩膀上,显得整个人更加虚弱。然而,即便如此,她的五官仍透着一股冷艳之美,仿佛在随意一瞥间,便能轻易夺人心魄般,令人惊艳。
江栀鸢一点点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满是大小不一的伤痕和淤青。
她的目光落在锁骨右边的血莲胎记上,眉头微皱,“原主咋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呢?还有,这印记咋会在她身上?”她嘴里嘟囔道“原主……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八听到这话,尾巴一下子绷直了,声音都有点发虚。“那个……宿主啊,原主被推下楼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活不成了。可她还想着有人能帮她报仇呢,所以我们就把你原来的身体跟她的身体换了换,你就想成是……嗯,‘灵魂穿了个身’吧。”
它越说声音越小,明显是有点心虚,还不敢把魂魄排斥的事儿说出来。
江栀鸢静静点了点头,心里虽有些别扭,但总比借尸还魂好,至少这个解释还算说得过去。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重新坐回病床上,伸手捏了捏小八的脸蛋,若有所思地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栀鸢迅速将小八塞进被窝,后者挣扎着发出几声呜咽,却被彻底按住。
门被推开,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是个容貌精致的少女,眉眼间带着几分冷淡,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她的长发乌黑柔顺,自然地垂在肩头,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几乎像是能透光一般。
眉眼间透着一股淡漠的冷意。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头,桃花眼中似乎蕴藏着星辰大海。穿了件简单的黑色T恤,配着蓝色牛仔裤,利落的装扮凸显出她修长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既随性又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紧随其后,一位气质高雅的妇人走了进来。她约莫三十出头,身着剪裁得体的羊毛衫,戴着珍珠耳环,手中拎着名牌包。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但眉宇间却隐匿的悲伤。
“芮茵,你怎么不进去?”乔舒窈先是一脸疑惑地瞥向门口站着的少女,随后视线落在坐在病床上的江栀鸢身上。
她怔了一瞬,随即快步冲上前,一把将江栀鸢搂进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浸湿了她的病服。
江栀鸢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浑身僵硬,手指微微颤动,却最终抑制住了推开对方的冲动。
“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都是妈妈让你受苦了……”乔舒窈哽咽着喃喃低语,双手将江栀鸢抱得更紧,好像生怕她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一般。
江栀鸢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妇人。
那不断滴落的泪水,已经将她的病号服打湿了一大片。
这可咋整啊?江栀鸢在心里暗暗叫苦。原主是个哑巴,总不能让一个哑了十几年的人突然之间开口说话吧?这也太假了。
万一露馅儿了可咋办呢?思来想去,她只好装失忆道:“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