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色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片压抑的氛围,不了解情况的小巫师们也不敢擅自开口,只是默默地走进寝室里,又或者是找个角落安静地坐着,企图从诡异的氛围中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来。
“梅林!”
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一头铂金色的头发被发胶喷的锃亮。
“布莱克校长竟然妥协让一个沃尔图里的吸血鬼进入了霍格沃茨!我们的安全谁来保障!”
“将一堆行走的血包放在一个古老到要腐烂的吸血鬼面前,荒谬!简直太荒谬!他会吸干我们的!”
“马尔福,你太激动了。布莱克家族会为此负责的。布莱克校长绝对是有考虑到这一方面的。”
阿克图勒斯·布莱克顶着一头微卷的黑发,颇有领导风范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马尔福,你在担心什么?”
十五岁的阿克图勒斯·布莱克身上已经初具他的大哥西里斯·布莱克的掌权风范,这一代的布莱克似乎都格外地出色。
“父亲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们布莱克就有能力兜底。”
“你难道想要质疑一个布莱克的权威吗?”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从小便爱跟在兄长的身边,耳濡目染了许多兄长的威严与气质。
尼古勒斯·马尔福是刚入学的小巫师,英国的纯血巫师家族总是沾亲带故的。按辈分来说他还要管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叫一声叔叔,他的父亲与西里斯·布莱克是同一个时代的巫师,只是父亲比西里斯·布莱克要早入学多年。
布莱克家子嗣众多,阿克图勒斯·布莱克生的晚,而马尔福家一脉单传,尼古勒斯·马尔福又生的早,辈分就这样乱在了里面。
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血缘远亲,对于纯血巫师家族来说,利益才是永恒的,于马尔福这种重利的家族利益更是刻在每一个马尔福骨子里的永恒血液。
布莱克家族不同的是他们将“永远纯洁”的祖训深深刻在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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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纷扰暂且还没有烧到伊莉丝的身上,她忙的很。
忙着去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那里要个说法。
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从来都不是一个格林德沃的作风。
她也不是盖勒特那个不会张嘴巴的家伙,明明心里喜欢人家喜欢得要命,嘴里吐出的却是恨不能啖汝之肉的毒液。
连门都没有敲,伊莉丝径直闯进凯厄斯的办公室,她相信这个傲慢、自视甚高的吸血鬼早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凯厄斯的实力。
一个千年的吸血鬼自然是要比较耐打的,不然他活上三千年岂不是白活了?
伊莉丝怒气冲冲地闯进凯厄斯的办公室,双手环抱着站在凯厄斯的办公桌前,冷漠的眼睛里染上怒气,眯起来更加狭长。
“现在霍格沃茨也成了你们沃尔图里吸血鬼说来就来的地方了?”伊莉丝语气不善,夹枪带棒的,一股子火药味。
活了三千年都快成精的吸血鬼在人情练达方面还是有所涉猎的,毕竟他们大多时候都是在与人类打交道。在最初成为吸血鬼的几百年里,凯厄斯也会热衷于生活在一群正常的人类中间,将自己伪装成与他们无异的人类一样学习、生活。
凯厄斯抬了抬眼皮,无论是行动里还是潜意识里都本能地对眼前的小女巫多了对待旁人没有的包容。也许是从她的嘴里得知了他们曾经有过的相爱,暴躁的吸血鬼下意识地对待来人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仿若是刻在骨子里,灵魂深处的记忆。
对了,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
凯厄斯奇怪地发笑了一下,忘了吸血鬼是没有灵魂的,险些以为自己的灵魂也在深爱着眼前的女巫。
凯厄斯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有蛊惑人心的魅力。他为从前在巫师中游荡时对一个格林德沃极其擅长蛊惑人心的言论嗤之以鼻而献上自己最忠实的歉意。
他的确被一个格林德沃蛊惑住了。
她大张旗鼓地闯进一个吸血鬼漫长无趣的单调生活里,轰轰烈烈地将一个吸血鬼的生活搅地一团糟,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与爱意,却在一个吸血鬼实实在在地沉沦沦陷时,告诉他,他们曾经相爱过。
他们在未来相爱过!
在一个吸血鬼欣喜若狂,为她朝思暮想,恨不能日夜相伴时,利落地抽身,将所有真诚献出的爱意尽数收回。
是谁允许她这么干的?
是谁允许她对一个吸血鬼的统治者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的?
凯厄斯愤愤地舔了舔尖利的獠牙,真想——
真想一口咬断她白嫩的脖子,将香甜的血液吸干吸净。
可是,他爱她!
一个吸血鬼爱上她的歌者!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如此地荒谬!
她凭什么让一个吸血鬼如此着迷?凯厄斯从格林德沃宅离开以后一个人思索了许久。
她伊莉丝·格林德沃凭什么能够左右一个三千年古老吸血鬼的情绪,凭什么让这样永恒冰冷的生物为她堕入热烈的火海中?
原来她仅仅是站在那里,仅仅是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可以——
就可以让一个不该拥有心跳的冰冷生物心甘情愿地沉沦在或真或假的欲望中。
他爱她,他的确是爱她的,
爱得一发不可收拾。
凯厄斯清晰地意识到这场荒谬的爱情,无论是当下的他,还是未来的他,都心甘情愿地沉沦在其中。
哪怕甜美梦境的背后是一场铺天而来的大火,如果是与她一起沉沦,那也死而无憾了。
冰冷永恒的生命里,伊莉丝·格林德沃是时间赠予凯厄斯唯一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