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回到霍格沃茨时已经临近傍晚,长廊上结伴的小巫师去往礼堂,热闹得很。
她离开马尔福庄园前,借用古代魔法给整个马尔福庄园施下了屏蔽魔法,只要马尔福夫妇不主动对外交流,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和马尔福庄园的踪迹。伊莉丝将通向马尔福庄园唯一的通道设置在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人多眼杂容易隐蔽,更重要的是方便德拉科能够回去见到他的父母。
通道的入口没有伊莉丝的古代魔法是很难被打开的,就算是伏地魔本人亲自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也要用魔法翻找上许久才能确认方位。这一点伊莉丝一点也不担心,首先,校长先生可不会放任着伏地魔出现在霍格沃茨里。
其次,只要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一天,汤姆·里德尔对他的忌惮就一天不会消失,偷摸着钻进霍格沃茨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大抵是没有那么蠢的。
伊莉丝也不敢用语太过绝对,虽然她始终认为能够成为一代黑魔王的汤姆·里德尔不会干出那样的蠢事,但谁能知道灵魂切片有没有连着他的智商一起切掉呢。
对此,伊莉丝始终存着疑问。
泽菲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伊莉丝的周围,他依旧掩在阴暗的角落里没有现身,伊莉丝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微微蹙眉,怪不得凯厄斯会这样放心地将泽菲斯放在她的身边。
这只吸血鬼的实力的确出众,哪怕是她用魔法编织出的与现实几乎无异的幻境竟也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能够将泽菲斯困在其中了。
伊莉丝垂下眼眸,是了,泽菲斯被转化为吸血鬼时觉醒的能力正是与记忆紧密联系,从记忆的漏洞中窥探出蛛丝马迹是他的天赋能力,他运用得很好。
兢兢业业的吸血鬼始终潜藏在能够在任何意外发生时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距离里,又尽力地收敛住寒凉的气息,不扰乱她的生活。伊莉丝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将泽菲斯换成另一个吸血鬼的话,她会挺乐意的。
不过嘛,凯厄斯要是在的话,那个暴躁又占有欲爆满的吸血鬼可不会仅仅止步于在不远处看着她。那个家伙真是专制到蛮横的程度。
伊莉丝撇了撇嘴,她好像有些想凯厄斯,银色的瞳孔里自从那天在有求必应屋看到凯厄斯暴躁伤重的场景后就再没有动静,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预言过于频繁的时代往往是动荡不安的时代。
先知频出,对普通的巫师来说,算不得是时代的恩赐。
这个时间,小巫师们大多聚集在礼堂餐厅,霍格沃茨城堡的别处多是空荡荡的,伊莉丝头晕晕的,每次使用古代魔法都会耗费她大量的魔力,魔力的过度过快流失让伊莉丝的脸色变得苍白,与被凯厄斯吸食血液后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伊莉丝直奔着斯莱特林的地窖而去,脚步有些虚浮,她已经撑到了极限,从马尔福庄园一路撑到霍格沃茨,伊莉丝觉得自己再晚一点可就真的要昏倒在外面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好像看到了凯厄斯?
脑袋已经昏沉到出现幻觉了吗?伊莉丝强撑着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脚下一个不稳,眼前突然黑了下去,意识也陷入了昏沉,鼻子里最后的嗅觉是浓郁到极致的血腥味。
好浓郁的血腥味——
凯厄斯阴翳着脸色等在斯莱特林的地窖前,面色还来不及缓和,一双有力的手臂就先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小女巫,稍有喜色还没来得及跃上的面色一下子沉闷了下去,暴躁的阴郁在眼底蔓延开来,寒气从冰冷的身体中肆无忌惮的溢出。
不久前凯厄斯刚刚回到霍格沃茨,他与泽菲斯建立了独立且独特的联络方式,这是依靠泽菲斯独特的能力建构起来的。伦敦北部他刚刚与弗拉德米尔缠斗一番,两只吸血鬼都不可避免地挂了彩。
换成人类的视角来说,挂了彩都是润色过后就轻的说法,瞧见凯厄斯的模样也能窥见激战的一斑——
吸血鬼身上斗篷的下摆已经被抓烂得稀碎,血迹将奢华贵气的西装浸湿,瞧着那血量最起码也有上约莫三个成年人全身的血量了。这还仅仅是沾染在凯厄斯西装上的血色。
旁处恐怕会是只多不少。
血腥味覆盖了凯厄斯的全身,将那淡淡的、伊莉丝所熟悉的清淡的雪松木的清香遮盖得彻底。
伊莉丝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血腥味始终环绕在她的身边,由极致的浓郁变得清淡起来,却从未消散得完全。
八楼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里,伊莉丝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苏格兰高地的天气早就入了冬。绣着银边的猩红色毛毯被大大剌剌地盖在伊莉丝的身上,与肌肤相接的地方被凯厄斯细心地捻紧压好。
安顿好伊莉丝后,凯厄斯才去隔间的盥洗室里清理完身上的血迹,换上一身清爽的衣物。依旧是千篇一律的黑色西装。
凯厄斯似乎格外钟情这样无趣而古板的黑色。
盥洗室的浴池是一缸血红的鲜血,那是海蒂提前送来的,凯厄斯在追击弗拉德米尔的时候遭遇了伏击。
若是往常这一点伏击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凯厄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吸血鬼,漫长无趣的岁月里,只有杀戮能够带给他那颗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心一点渺茫的慰藉和刺激。
但,弗拉德米尔的出现给他带来的冲击远超过他自己的估量,尤其是——
凯厄斯攥紧了拳头,过度的用力让他的手臂上出现了黑色的裂纹,这是身体在崩坏的预兆。只要一想到弗拉德米尔编织的幻境,凯厄斯就久久不能平静。
真实,太真实了!
凯厄斯沾染着血色的手摸上自己的面颊,在弗拉德米尔为他编织的幻境里他看到了伊莉丝的死亡,女巫鲜活的面庞在那一刻变得灰暗,眼里的色彩泯灭在两汪灰色中。暴躁的狠厉在凯厄斯血色的眸子里肆无忌惮,幻境里他发狂地咬上女巫白皙的脖颈,毒液不要命地注入女巫的身体里,却——
却再起不了一丝的波澜。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液腐烂了女巫的身体,在顷刻间化为一堆白骨。
弗拉德米尔的笑声在耳边不停地回荡。
凯厄斯失控了,他像疯了一般地毁坏周遭的一切,杀红了眼,就连跟他一起去的德米克里也被误伤成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