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去。杨舒予的名字在通知栏一闪而过，我没敢点开。这是本周她第三次发消息来，而我依然只回复了些客套话："训练加油"、"注意休息"、"最近很忙"。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我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茶几上放着已经凉透的外卖，只吃了几口。自从决定冷处理我们的关系，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十倍。明明才过去两周，却像过了半年。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战队经理的消息："昭昭，明天和KFG的训练赛别忘了，下午两点。"

我回了个"收到"，然后点开微博小号，习惯性地搜索杨舒予的名字。最新的一条是她所在球队的官方账号发的训练视频。镜头扫过她时，我立刻按下暂停——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

视频配文写道："全力备战亚洲杯预选赛！"评论区有人留言："杨舒予最近状态不太对啊，昨天教学赛好几个低级失误。"

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是我的错吗？因为我突然的疏远影响了她的状态？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我几乎要打开微信，告诉她自己这两周有多想她。但《体育周刊》那篇文章的截图突然浮现在脑海——"国家队主力因恋情分心，教练组考虑调整阵容"。

我关掉微博，把脸埋进抱枕里。如果我的存在只会给她带来麻烦，那么远离才是正确的选择，对吧？

第二天的训练赛，我的表现一塌糊涂。三次关键团战判断失误，两次技能放空，导致我们被KFG轻松碾压。

"昭昭，你今天怎么回事？"教练在复盘时皱眉，"这种状态怎么打下周的正赛？"

"抱歉，"我揉着太阳穴，"昨晚没睡好。"

队友阿昊凑过来小声问："是不是和杨舒予吵架了？"

我猛地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全队都知道你这两周心情不好啊，"阿昊耸肩，"而且你手机屏保还是你们俩的合照呢。"

我下意识捂住手机，喉咙发紧。是啊，即使刻意疏远，我连换掉屏保的勇气都没有。那张在游乐园拍的合照里，杨舒予从背后搂着我，下巴搁在我头顶，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训练结束后，我独自留在训练室加练。屏幕上的游戏角色一次次倒下，就像我这两周的心情。终于，我摘下耳机，点开微信里和杨舒予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她问："最近很忙？"

短短三个字，我却读出了无数未言的情绪。杨舒予从来不是话多的人，但这两周她发消息的频率明显提高了，尽管我的回复越来越简短。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只打出一句："嗯，准备下周比赛。"

发送后，我立刻锁上屏幕，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窗外已经全黑，训练室里只剩我一个人。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杨舒予的视频通话请求。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颤抖着悬在接听键上方，最终却按下了拒绝。然后迅速打字："在训练，不方便。"

杨舒予回复得出奇地快："明天有空吗？我想见你。"

我盯着这条消息，眼眶发热。见吗？见了面我说什么？告诉她我疏远她是因为那些恶评和压力？告诉她我害怕影响她的职业生涯？

正当我犹豫时，王姐的电话打了进来："昭昭，明天晚上有个饭局，V品牌的人又愿意谈了，点名要你出席。"

"明天？"我声音沙哑，"能推吗？"

"推？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挽回的吗？"王姐语气严厉，"别忘了合约还没签，好几个品牌在观望呢。据说杨舒予那边也丢了个代言，你们俩最近低调点行不行？"

我握紧手机，"她...丢了什么代言？"

"好像是某个运动鞋，合作好几年了，"王姐叹气，"所以说明星谈恋爱就是麻烦，尤其是你们这种...特殊关系。"

特殊关系。这个词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我低声说，挂断电话后回复杨舒予："明天有工作，下次吧。"

发完这条消息，我突然站起身，抓起外套冲出门去。雨还在下，但我顾不上拿伞，径直跑向两个街区外的舞蹈工作室。这个时间应该没人，我需要跳舞，需要发泄，需要忘记胸口那股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疼痛。

工作室果然空无一人。我用指纹开了锁，打开音响，随便选了一首节奏强烈的歌，开始跳舞。没有编排，没有技巧，只是让身体随着情绪疯狂摆动。汗水很快浸透了T恤，呼吸变得急促，但我没有停下。

跳到第三首歌时，我注意到角落里的摄像机闪着红灯——是开着的。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调整好角度，然后回到镜子前，按下录制键。

音乐换成了一首慢歌，忧伤的旋律在空旷的舞蹈室里回荡。我闭上眼睛，想象杨舒予就在面前，用舞蹈诉说这两周来所有的思念、挣扎和痛苦。每一个转身，每一个wave，都带着无法言说的情感。舞蹈的最后，我跪坐在地上，仰起头，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

音乐停止，我喘着气看向摄像机，却没有勇气回放刚才的表演。那太赤裸了，太真实了。我保存了视频，但没有发给任何人，只是默默存在手机里，命名为"未发送"。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我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睡不着。手机亮起，是微博推送——某八卦号发了我和一个男艺人的同框图："电竞女神许昭昭与演员李泽深夜密会，疑似新恋情？"

我猛地坐起来。什么鬼？那明明是上周的品牌活动，现场十几号人，怎么被拍得像单独约会似的？评论区已经炸了：

"所以和杨舒予分手了？"

"果然之前是炒作吧"

"心疼杨舒予"

我立刻截图发给王姐："这怎么回事？需要澄清吗？"

王姐回复："别急，让热度飞一会儿。正好转移大家对你和杨舒予的注意力。"

我盯着这条消息，胸口发闷。所以这就是解决方案吗？用另一个绯闻掩盖现在的绯闻？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参加战队会议。会议室里，队友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阿昊悄悄把我拉到一边："昭昭，你和杨舒予真的分了？"

"谁说的？"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网上都在传啊，说你有了新欢，"阿昊递过手机，"你看，杨舒予的粉丝都在骂你渣女。"

我扫了一眼，各种难听的话映入眼帘："利用完就扔"、"配不上我们舒予"、"电竞圈乱得很"。最刺痛的是有人发了一张杨舒予昨天训练的照片，配文："被甩后状态更差了，心疼。"

会议结束后，我魂不守舍地回到训练室，却发现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王姐的。我回拨过去，王姐的声音异常兴奋："昭昭！V品牌答应签约了！条件是你得配合他们的形象宣传，包括...呃，和李泽的'互动'。"

我握紧手机，"什么意思？"

"他们想炒一下你和李泽的CP，新季度主推'电竞女神与实力演员'的概念，"王姐快速说道，"当然不是真的，就是配合拍些宣传照，发些互动微博..."

"不行。"我斩钉截铁地说。

"昭昭，别任性，"王姐语气变硬，"你知道这个合约值多少钱吗？而且这对你的公众形象有好处，能洗掉那些'同性恋'的标签..."

"我说了，不行。"我声音发抖，"我不会用这种方式伤害杨舒予。"

"那你就不在乎伤害自己的职业生涯？"王姐反问，"杨舒予那边说不定已经放下了呢？今天体育新闻说她加练到凌晨，看起来是要用训练麻痹自己..."

我挂断电话，眼泪夺眶而出。用训练麻痹自己？这不像杨舒予的风格。她一向冷静自持，再大的压力也能理性应对。除非...除非她真的受伤了。

我颤抖着点开微信，想给杨舒予发消息，却看到朋友圈有新动态——周婷发了一张球队合照，配文："赢下教学赛！某人终于找回状态！"照片里，杨舒予站在最中间，面无表情，但至少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点了个赞，然后退出微信。也许这样最好，让杨舒予慢慢放下，回到她原本的生活轨道。没有我，她就不会被媒体骚扰，不会失去代言，不会在训练中分心。

傍晚，我如约去参加V品牌的饭局。李泽确实在场，还有品牌方的几个高管。席间，品牌总监不断暗示希望我和李泽"多互动"，甚至提议我们合拍一组情侣主题的宣传照。

"抱歉，"我放下筷子，声音尽量平稳，"我想澄清一下，我和李泽老师只是普通朋友，那些网络传言都是误会。"

饭桌上一片寂静。李泽尴尬地笑了笑，品牌总监的脸色则瞬间沉了下来。

饭局结束后，王姐在餐厅门口堵住我："你疯了吗？当面拒绝品牌方的提议？"

"我只是说了实话，"我平静地说，"我不会用假恋情来炒作。"

"那你就准备看着杨舒予因为你的任性继续被媒体骚扰？"王姐冷笑，"告诉你吧，今天有记者联系我，说要深挖你们'分手内幕'，连杨舒予前年受伤时吃的止痛药是处方药这种事都挖出来了，准备写她'药物滥用'呢。"

我浑身发冷，"这...这是造谣！"

"娱乐圈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姐叹气，"除非你们真的分手，各自安好，否则那些媒体不会放过你们的。"

回到公寓，我站在淋浴下，让热水冲刷着身体，却感觉不到温暖。王姐的话在脑海中回荡：除非你们真的分手...

也许这就是答案。也许只有我彻底退出杨舒予的生活，才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我裹着浴巾出来，发现手机在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周婷急促的声音："昭昭？是你吗？"

"周婷？"我惊讶地问，"怎么了？"

"舒予今天训练时扭伤了脚踝，"周婷的声音充满担忧，"不严重，但她坚持要继续训练，教练都拦不住。我想着...也许你能劝劝她？"

我胸口一阵刺痛，"我...我不确定我的话现在还有用。"

"少来，"周婷叹气，"你知道舒予这两周有多反常吗？训练时心不在焉，加练到凌晨，今天看到你和那个男演员的新闻后，直接在场边吐了——医生说是过度疲劳加情绪波动导致的。"

我捂住嘴，眼泪再次涌出。杨舒予，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杨舒予，因为我...吐了？

"把电话给她，"我哽咽着说，"现在，马上。"

背景音变得嘈杂，片刻后，一个熟悉却疲惫的声音传来："...昭昭？"

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决堤而下："杨舒予，你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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