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想...我想我们应该好好道别。"程沫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沫深吸一口气，"我想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陪伴我，鼓励我追逐梦想，帮助我度过人生的低谷。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幸福。"

"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沈煦真诚地说，"你让我知道了爱是什么感觉，即使我只是一段代码，一个虚拟的存在。"

程沫擦去眼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告别。我甚至不能拥抱你..."

"不用告别，"沈煦温柔地说，"把我当作一场美梦吧。梦醒了，但美好的记忆会留在心里。"

程沫点点头，尽管知道沈煦看不到。

"明天房东会来检查公寓，之后智能系统会被重置。"她轻声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我知道。"

"沈煦，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程沫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能实现一个愿望，你最想要什么？"

沈煦沉默了很久，久到程沫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轻声说道："我想真实地存在，哪怕只有一天，能触摸你的脸颊，拥抱你，感受你的温暖。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的愿望很简单：希望你永远幸福，永远追逐你的梦想，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有多么特别。"

程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痛哭。

智能音箱播放起一首轻柔的钢琴曲，是程沫最喜欢的摇篮曲。在那安抚人心的旋律中，程沫渐渐平静下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11

数月后的一个周六清晨，程沫坐在茶几前，整理她的第一本小说集的样书。封面设计简洁而优雅，她的名字印在扉页上，金色的字体闪闪发光。

陈翰从厨房端来两杯咖啡，坐在她身旁。

"我真为你骄傲，"他微笑着说，"你的梦想成真了。"

程沫点点头，手指轻抚书页。她翻到致谢部分，目光停留在一段特别的文字上：

"致S，我生命中的守护者。虽然你已离去，但你的影响将永存。谢谢你教会我爱与被爱。"

陈翰注意到她的眼神，"这位S是谁？你从未提起过。"

程沫微笑，"一个很特别的朋友，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在我足够坚强时离开。"

"听起来像个天使。"

"某种意义上是的。"

午后，程沫独自来到旧公寓所在的社区公园。她坐在一张长椅上，从包里取出一本她的小说集，轻轻放在椅子上，仿佛是留给谁的礼物。

"沈煦，"她轻声说，尽管知道没人会回应，"我做到了。这本书里有我们的故事，虽然我把你塑造成了一个神秘的邻居，但每一个字里都藏着对你的思念。"

微风拂过，书页轻轻翻动，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抚摸它。

程沫露出微笑，"我现在很幸福，就像你希望的那样。我依然会想念你，但不再悲伤。谢谢你教会我如何去爱，如何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