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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号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这个曾经在黑暗的坑道里，和我分享过最后一滴水的老兄，现在要面对的，是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结局。
我也站了起来，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迟疑？犹豫？在这里，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都会招来死亡的子弹。他们要的不是活人，而是会行走的武器，冰冷、高效、没有感情。我强迫自己收敛心神，脸绷得死死的。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让那些爱我的人白等。可当我的目光触及到 087 号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时，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块石头。他也有家人啊，他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在等着他！
087 号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我知道他也在经历着炼狱般的煎熬。
这该死的黑暗世界。
087 号突然怒吼一声，猛地朝我扑来。我咬紧牙关，身体的本能压过了内心的痛苦，侧身闪避。087 号的拳头带着风声从我耳边掠过，我趁势反击，一记直拳狠狠砸向他的肋部。
我听到了一声闷哼，087 号的身体在空中僵了一下，却没有倒下。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抱住了我的腰，将我死死地压在地上。
“杀了我，活下去。”087 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
那种感觉，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我的心脏，痛苦、内疚、还有一丝冰冷的宿命感。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那是他在用生命为我铺路。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他抱得太紧了，就像是缠绕在一起的两条毒蛇，非要有一个彻底死去。周围响起了催促的叫喊声，带着兴奋和嗜血。我能感觉到冰冷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
我闭上眼睛，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对不起，我的兄弟。
我举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了他的脖子。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砸自己的骨头。直到怀里的身体彻底停止了颤抖，直到那双抱着我的手无力地松开。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我活着，可我的灵魂却像是被撕裂了一块。周围响起了欢呼声和鼓掌声，可在我听来，那比地狱的哀嚎还要刺耳。
有人走过来，踢了踢 087 号已经冰冷的身体，然后一把拽起了我。
“不错，有点样子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被带出了那个充斥着死亡和血腥的训练营，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眯起眼睛，看到了一群和我一样，刚刚从炼狱中走出来的幸存者。他们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麻木和疲惫。
我们被带上了一辆豪华的大巴车，车窗外掠过的景色，是训练营里永远看不到的繁华。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全是另一个世界。我们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生物，第一次看到了地面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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