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风呼啸的寒冬到细雨绵绵的春天,这几个月里,我已经参加了十三场地下赛车,从未失手。在初级赛车的圈子里,夜隼这个外号,已经开始被一些人提起。
“猎狗,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七十二公斤,没什么技术,就是靠不要命的狠劲。”龙哥把一份赛车手的资料丢给了我,语气平静地说:“跟这家伙比一场,我会安排沪上的几个大老板过来观战。你赢了,我就去说服他们,让鬼影过来跟你跑一场,他们有组织那种顶尖赛事的实力。你要是输了,就彻底断了追查下去的念想。”
“我不是为了追查,更是为了我自己。”我纠正了一下龙哥对我动机的判断,捡起猎狗的资料看了起来。
猎狗,真名不详,据说是从边境逃过来的亡命徒,曾经在境外犯下累累罪行,被多国通缉。逃到内地后,不敢露头,便钻进了地下赛车的圈子。他驾驶技术粗糙,但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感知和毫无人性的胆量,常常在比赛中做出极端危险的动作,甚至不惜撞击对手,只为赢得胜利。因为他在赛道上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恶犬,一旦盯上目标便不死不休,每次比赛都将对手逼到绝境,大有撞毁一切的架势,所以得了“猎狗”这个外号。
资料上的照片是一张模糊的侧脸,逆光下只能看到轮廓,却能感受到一种阴鸷的气息。他的赛车是一辆改装得面目全非的老款轿车,车身伤痕累累,仿佛记录着每一次不要命的冲撞。
“这个猎狗……很麻烦。”我放下资料,皱了皱眉。
龙哥给我倒了杯水,推到我面前:“麻烦是肯定的。但你想进入更高的圈子,总要踩着一些人上去。猎狗是这个层级里最难缠的,赢了他,你的名声才能真正传出去。”
我知道他说的对。我需要名声,需要被更高层级的人注意到,才能找到那个藏在阴影里的人。那个人,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什么时候比?”我问。
“三天后,老地方。”龙哥回答。
接下来的三天,我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我的车库里度过。我的赛车,一辆看似普通的家用轿车,被我一点点地改装成了吞噬柏油路的野兽。每一个螺丝,每一根管线,都凝聚了我的心血。我熟悉它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甚至比熟悉自己的身体还要了解。
反复模拟着各种赛道情况,预想猎狗可能采取的各种疯狂战术。我知道,对付这种没有规则的对手,技术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心态。不能被他拖入那种不要命的节奏,要用精准和冷静,一点点磨掉他的锐气。
第三天晚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汽油的味道。地下赛场的入口隐藏在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停车场里,只有熟客才知道进入的方式。当我的车缓缓驶入,刺眼的灯光和喧嚣的人群瞬间将我包围。
这是我见过规模最大的初级赛场,观众席几乎座无虚席,各种口音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像是一锅沸腾的粥。空气里弥漫着汗味、烟味和一种压抑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