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传来呼啸的风声,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在低吼。我蜷缩在睡袋里,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看着手腕上的金属环,上面刻着一串冰冷的数字:713。我的名字,我的过去,都被这个数字取代了。
这里是沙漠腹地,一片被遗忘的角落。黄沙漫漫,遮天蔽日,除了我们这些编号,几乎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生物。空气干燥得像是能把骨头都吸干,白天酷热难耐,夜晚却冻得人瑟瑟发抖。我们住的帐篷简陋不堪,随时可能被风沙撕裂。
每天的训练都是对极限的挑战。负重越野,在沙丘上匍匐前进,模拟搏斗,还有那些更残酷、更难以启齿的内容。教官们面无表情,他们的眼睛里只有任务和规矩,没有丝毫人情味。他们说话很少,命令简洁冰冷,一旦有人反应慢了半拍或者动作不到位,就会立刻招致严厉的惩罚。
我来到这里多久了?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日子像是被压扁了,每一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痛苦和挣扎。我曾试图计算,试图记住一些日期,但很快就放弃了。在这种环境下,记住过去只会徒增痛苦。
我的身体开始适应这种非人的生活。皮肤变得粗糙,肌肉线条日益清晰,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而冷漠。我学会了如何在沙尘暴中辨别方向,如何在极度饥渴的情况下保持清醒,如何在筋疲力尽时依然坚持下去。
每天的食物是压缩饼干和少量淡水,勉强维持生命所需。偶尔会有一些罐头,那就算得上是奢侈品了。每个人都像是一台运转的机器,只为了成设定好的程序。我们之间的交流极少,即使在休息时间,大家也只是沉默地坐着,盯着远处的沙丘发呆,或者检查自己的装备。
没有人谈论过去,没有人谈论未来。过去已经不复存在,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恐惧。我们只是活在当下,活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迈步中。
晚上,当风声稍微平息下来时,我会躺在睡袋里,看着帐篷顶部的微光发呆。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那是曾经的生活。高楼大厦,喧嚣的街道,家人的笑容……这些画面就像是海市蜃楼,美丽却遥不可远。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被骗?是被抓?还是自愿的?记忆像是被某种力量抽走了,只留下片段和模糊的感觉。我只知道,我必须活下去。这是我唯一的目标。
半夜,一阵急促的哨声打破了寂静。所有人都立刻弹了起来,动作迅速而整齐。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教官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冰冷而没有感情:“所有人,立刻携带装备,到指定区域集合!”
我们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武器和补给,冲出帐篷。夜空深邃,繁星点点,但却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安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一次紧急集合都意味着未知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