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的。」他握着她的手,指尖有些凉。
「是你先让我动了心,是你先让我尝到了温暖,你本就应当属于我,你本就应当只看着我的。」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的指尖在她的脉搏处轻颤。
许久之后,她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都过去了。」
1.
洛阳城里,无人不知,当今丞相之子谢韫玉,迎娶了镇远侯府的嫡长女,沈静姝。
那一日的聘礼,从城东一直抬到城西,金玉珠宝,绫罗绸缎,堆积如山,羡煞了无数洛阳女子。人人都说,沈家这位大小姐,虽是侯府出身,却能嫁入谢家,真是祖坟冒青烟。
沈家是世代军侯,浴血沙场,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镇远侯沈烈更是当朝唯一一位异姓王,手握重兵,镇守北疆。沈家儿郎个个骁勇善战,威名远扬。
然而,沈家却是武将世家,不擅文事。而谢家,却是文臣之首,谢丞相更是辅佐当今圣上登基的肱股之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谢韫玉更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芝兰玉树,风采卓然。
在世人看来,沈静姝能嫁给谢韫玉,是沈家高攀了。毕竟,沈家虽然手握兵权,但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远不如谢家。更何况,沈静姝并非绝世美人,性情也有些沉闷,与京城那些活泼明艳的贵女们相比,显得黯淡无光。
可偏偏,圣上亲自下旨赐婚,将沈静姝指给了谢韫玉。这让那些心仪谢韫玉的贵女们,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圣旨已下,谁敢违抗?
沈静姝坐在喜轿里,听着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她知道,这门婚事,并非因为她与谢韫玉情投意合,而是出于政治联姻。沈家需要谢家的支持,谢家也需要沈家的兵权,圣上需要平衡朝堂势力。而她,不过是这场权谋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喜轿停下,丫鬟掀开轿帘,扶着她下了轿。眼前是一片大红,处处都透着喜庆,可她却觉得,这红色是如此刺眼,仿佛预示着她即将踏入一个巨大的囚笼。
跨过门槛,走过长长的廊道,终于来到了喜堂。谢韫玉站在那里,一身大红喜服,身姿挺拔,玉树临风。他转过头,看向她,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喊道。
她与他一同跪下,向着天地叩拜。
“二拜高堂——”
她与他一同向谢丞相夫妇行礼。谢夫人微笑着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审视。
“夫妻对拜——”
她与他相对而立,向着彼此行礼。她的目光触及他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片冰冷的湖水,没有一丝温度。
礼成,送入洞房。
新房里,烛光摇曳,映照着满室的红绸。她坐在床边,盖头之下,她的心如同擂鼓般跳动。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门被推开,谢韫玉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