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等了许久,洞房门依旧紧闭。
当烛火燃尽了一半时,房门才被轻轻推开。宋逸然走了进来,已经换下了喜服,一身素色便装,看起来疲惫不堪。
"夫君。"林芷汐轻声唤道,声音如同百灵鸟般清脆悦耳。
宋逸然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不必多礼,今日已经够累了。"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芷汐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可要歇息?妾身已命人备好了热水。"
"不必了。"宋逸然放下茶杯,转身走向内室的软榻,"你自便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今夜就不打扰你了。"
林芷汐怔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她预想中的洞房花烛夜,也不是她母亲告诉她的情形。
"是妾身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吗?"她鼓起勇气问道。
宋逸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站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林大小姐,不,现在应该称你为宋夫人了。你我都清楚,这桩婚事不过是两家的政治联姻,何必装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你我素未谋面,突然成了夫妻,想必你心里也有不情愿之处。不如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互不打扰,也省得日后尴尬。"
这番话说得客气又疏离,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林芷汐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如刀割,但她依然维持着端庄的姿态。
"夫君说得是,妾身明白了。"她低声应道,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
宋逸然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入了内室,留下林芷汐一人坐在大床上,红烛摇曳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照出了眼角未干的泪痕。
这一夜,新婚的宋府主院,夫妻二人各自独眠,一墙之隔,却如天涯之远。
林芷汐躺在精心装饰的婚床上,望着床顶的绣着鸳鸯的帐子,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明白,自己嫁的不是一个爱她的人,而是一个勉为其难接受这门亲事的陌生人。
她从小被教导,女子的责任就是相夫教子,嫁入夫家后要谨守妇道,体贴夫君。可没人告诉她,该如何面对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丈夫。
是的,她早已听闻宋逸然心仪定国公府的小姐许若瑶,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是许若瑶已被皇上指婚给了边关守将的儿子,两人阴阳相隔,再无可能。
这或许就是他如此冷淡的原因吧,林芷汐苦涩地想。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政治的牺牲品。
天亮时分,林芷汐早已收拾好了情绪。她梳妆打扮,换上崭新的衣裳,如同往常在闺中一样,开始了作为宋府少夫人的第一天。
宋逸然一早便出门了,连面都没见上。
林芷汐按照礼仪,先去给公婆请安。宋老夫人见到她,面上满是慈爱。
"这一觉睡得可好?"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欣赏,"听说你弹得一手好琴,待会儿可要弹几曲给老身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