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医生脸色沉重地告诉李阳，他的右肩肩袖彻底撕裂，肩关节脱位，钙化严重，肱二头肌腱断裂。这是常年比赛和训练积累的伤病，加上决赛中那次拼尽全力的扣杀，彻底击垮了他的肩膀。
"李教练，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右肩情况已经无法通过手术恢复到能够进行专业运动的状态了。即使是最好的康复治疗，也只能保证日常生活的基本活动。"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着专业人士特有的冷静与同情。
李阳静静地坐在诊室里，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个陪伴了他二十年的肩膀，已经到了极限。从国家队退役后，他本可以选择彻底休息，但排球对他来说不只是一项运动，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而这次市联赛的冠军，是他作为教练带领母校青年队必须要拿下的一个承诺。
在经过两个月的治疗后，李阳的肩膀恢复了部分功能，但如医生所言，他的右臂再也无法举过头顶，更别提发力扣球了。右肩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手术疤痕，每当天气变化，疼痛就会不请自来地提醒他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遗憾。
走出医院的那天，天空格外晴朗。李阳没有叫车，而是慢慢地走在回母校体育馆的路上。他的步伐平稳而坚定，仿佛肩上的伤痛丝毫不影响他的前行。
来到体育馆门口，李阳停下了脚步。这里是他十五岁开始打排球的地方，也是他带领队员们赢得市联赛冠军的战场。现在，它将见证他作为球员生涯的终结。
"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的。"李阳轻声自语，眼神平静如水。
大概是每个运动员都明白，无论多么热爱，身体总有极限。李阳的情况并不特殊，只是到来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早一些。在他看来，能够以一场漂亮的冠军赛作为谢幕，已经是命运对他最大的眷顾。
李阳推开体育馆的大门，熟悉的木地板和排球撞击的声音迎面而来。队员们正在进行着日常训练，看到他走进来，都停下了动作。
"教练回来了！"小王第一个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但很快注意到了李阳右臂的异样，声音低了下去。
队长周强走上前来，目光落在李阳肩膀上的绷带上，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担忧。
李阳微笑着点了点头："训练得不错，但小李的接发球姿势还是有问题。"他故意转移话题，但队员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训练结束后，周强留了下来，坐在场边的长椅上。李阳也坐在他旁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赵天宇怎么样了？"李阳突然问道，赵天宇是决赛中对方的主攻手，也是造成李阳肩伤恶化的间接原因。
"听说也不太好，那场比赛后他的膝盖出了问题，可能也打不了了。"周强回答道，语气复杂。
"这就是体育，你赢了比赛，但输给了身体。"李阳说这话时没有任何怨恨，反而带着一种看透的平静，"其实我不恨他，那个球他拦得很漂亮，我自己也知道硬要打过去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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