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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容易。
可真走起来才发现，难是不难，就是疼。
这疼不是哪里摔了碰了，是从心里头往外冒的那种，有点酸，有点涩。
但他不能退。
王威深吸了口气，胸口那股闷堵好像缓解了点。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非非身上。
她还在小口吃着蛋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侧脸上，轮廓看着软软的，头发丝都透着点光。
蛋糕上的奶油沾在嘴角，她没注意，只是专注地用叉子叉起一小块水果往嘴里送。
璇子还在跟桐桐说脚本的事，手指在打印出来的纸页上点着，
璇子.桐“这里的时间得再压缩，不然后面的环节赶不上。”
偶尔转头跟非非搭句话，问她下午有没有空一起去取道具，非非也点头应着，说没问题。
王威攥了攥手心，指尖的麻意渐渐退了。
手心里沁出点汗，黏在掌纹里。
他想，不管对面是谁，不管以前怎么样，这次他不想再缩回去了。
就算站在对面的是亲哥，他也想试试。
亲哥上周打电话来，语气里的不屑他听得清楚，说他不是这块料，趁早回家找个稳当活干。
当时他没吭声，挂了电话就坐在这里，坐了快一小时。
王威.桐“恩师，”
王威开口，声音比刚才清楚多了。
刚才跟璇子说场地的事，嗓子像是被什么堵着，现在顺了些。
桐桐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停在纸页边缘，
桐桐“怎么了？”
见王威没马上说，又补了句，
桐桐“有事直接说就行。”
王威.桐“明天介绍自己的时候，我能多说点平时的事吗？”
王威看着桐桐手里的笔，那支笔的笔帽上有块掉漆的地方，
王威.桐“不用太刻意的那种。”
桐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把笔放在桌子上，身体往前倾了倾，
桐桐“可以啊，越真实越好，观众就喜欢看实在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问，
桐桐“怎么突然想这个？刚才不是说简单介绍下就行？”
王威没看她，眼睛还是看着非非的方向，非非正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嘴角，动作轻轻的。
他轻声说：
王威.桐“想让大家多了解了解我。”
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王威.桐“也想让她，了解了解。”
最后几个字说得轻，几乎要融进空调的风声里。
非非像是听到了这话，咬着叉子抬了下头，目光跟王威对上了。
王威没躲，就那么看着她。
非非手里的叉子顿了一下，好像有点不自在，很快低下头，继续吃蛋糕，耳朵尖却悄悄红了，从耳廓一直红到耳垂。
璇子的目光扫过来，先落在王威脸上，又转到非非那边，最后落回王威脸上，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沙发扶手上顿了一下，敲出轻轻的两声，又继续翻手里的脚本。
办公室里的空调还在吹着，风口对着墙角的绿植吹，叶子轻轻晃着。
但王威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
刚才攥紧的手心松开，汗渍在裤子上蹭了蹭，留下一小片湿痕。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才发现自己刚才其实出了点汗。
桐桐“对了，”
桐桐像是想起什么，
桐桐“今天晚上上团播穿的衣服带过来了吗？不用太正式，休闲点就行，跟你平时穿的一样就好。”
王威.桐“准备好了，”
王威点头，
王威.桐“找出来放床头上了。”
其实他准备等会去服装店现买一套。
桐桐“行，”
桐桐拿起笔，在脚本上圈了个地方，
桐桐“那没别的事，脚本这边再顺顺，等会儿过一遍流程。”
璇子应了声好，非非也从蛋糕盘子上抬起头，说：
非非.桐“我这边没什么问题，道具都核对过了。”
王威嗯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非非身上，她已经把最后一口蛋糕吃完了，正拿着水杯小口喝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心里那点酸和涩慢慢淡下去，换成别的什么感觉，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身上轻快了点，像是卸下了点什么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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