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围观的人群已经聚集在他身边。阿龙躺在地上，头盔已经碎裂，鲜血从他的头部流出，染红了一片地面。

「快叫救护车！」我大喊。

「已经叫了，」毛爷走过来，面色凝重，「希望来得及吧。」

等救护车把阿龙拉走后，毛爷把那四十万交给了我：「按规则，你赢了。」

我接过沉甸甸的箱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阿龙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谁知道他能不能挺过来？

回到家，我一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接到毛爷的电话，说阿龙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已经脱离危险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立刻拨了十五万给家人，用于母亲的第二次手术。

然而，平静只持续了不到一周。毛爷再次找到我，这次他的表情格外严肃。

「有个特殊的客户点名要你参加一场比赛，」他说，「赌注是五十万。」

五十万！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赌注了，而是一笔足以改变人生的巨款。

「对手是谁？」我问。

「一个外国人，职业赛车手，据说专程来挑战中国的地下高手。」毛爷的声音很低沉，「比赛在三环高架上，凌晨两点，全程二十公里。」

我心里一惊。在高架上比赛？那可是闹市区啊，车辆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而且高架上的监控摄像头密密麻麻，一旦被拍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太危险了，不行。」我断然拒绝。

毛爷叹了口气：「我知道风险很大，但这个客户不好得罪。如果你不参加，他可能会找我们的麻烦。」他停顿了一下，「而且，听说阿龙出院后也答应参加了这场比赛。」

阿龙也要参加？我心里一沉。那天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我眼前，阿龙的杜卡迪侧翻，他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如果在高架上出现同样的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

「给我点时间考虑。」我说。

回到家，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五十万，足以解决我和家人目前所有的经济问题；但高架上的赛车，风险实在太大了。一旦出事，我可能会永远失去这条命。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母亲打来电话，说第二次手术很成功，已经可以出院了。她还说，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寄回去的钱，她可能已经撑不下去了。

「儿子，妈知道你在上海很不容易，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钱没了可以再赚，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母亲的话让我眼眶湿润。

挂断电话，我做出了决定。

我拨通了毛爷的电话：「我不参加了，以后也不会再参加任何比赛了。我想金盆洗手。」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毛爷终于开口：「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那个客户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是你们的事，」我坚定地说，「我已经决定了。」

挂断电话后，我感觉一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也许从今以后，我的生活会拮据一些，但至少不用再担惊受怕，不用再看着同伴在赛道上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