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了眉头，眼神关切。「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好，或者说，更“深情”。这让我感到一丝意外，也更加愧疚。
「有些事，我需要自己去解决。」我斟酌着词句，尽量让语气显得坚定而独立，「我不想……不想拖累你。」
「拖累？」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怎么会是我的拖累？温眠，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他的眼神太真诚了，真诚到让我几乎要相信他口中的“我们”是真实存在的。这种割裂感让我感到窒息。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我现在很好。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
「不想太多？温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他声音里的担忧清晰可闻，「我醒过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唯一想到的就是你。他们说你走了，我不相信。」
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现在你来了，真好。」
真好？对我来说，这简直是煎熬。我像一个拙劣的演员，站在他用失忆构建的舞台上，表演着一出不属于我的爱情剧。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我试图转移话题，挣开他的手，「我……我晚点再来看你。」
「别走。」他拉住了我的衣袖，眼神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鬼使神差地，我坐了下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病房里再次陷入安静，只有窗外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他一直看着我，眼神复杂，仿佛想要从我脸上找到一些被遗忘的痕迹。而我，则像一个雕塑，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量。
良久，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失落。「我好像……真的记不起很多事情了。但我记得你的眼睛。」
我的心咯噔一下。眼睛？这可是我的眼睛，不是温眠的。难道他开始察觉到什么了吗？
「我的眼睛？」我试探着问。
「嗯。」他点头，眼神专注，「很亮，很干净。我一直很喜欢你的眼睛。」
我松了一口气。也许只是随口一说。温眠的照片我看过，她的眼睛也很漂亮。
「好好休息吧。」我站起身，准备离开。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露出马脚，或者更糟糕的，被他眼中的深情所软化。
「温眠。」他又叫住了我，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你……还是爱我的吧？」
这个问题像一颗炸弹，在我耳边炸开。爱？我怎么会爱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是一个为了钱，扮演他女朋友的骗子。
但为了成任务，我必须回应他的期待。我必须让他相信，我是那个深爱他的温眠。
「当然。」我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像温眠照片里那样温柔而坚定，「我当然爱你。」
这句话说出口，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干涩而疼痛。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紧接着，他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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