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就应当是我的。」他头一次红了眼，沙哑着声音说道。
「是我先娶的你，是我先教你动了情，你本就应当伴我一辈子，你本就应当爱我的。」
她垂着眸子，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她也只是轻轻开口，像是叹息，也像是解脱。
「太迟了。」
1.
朔风凛冽，吹卷着大漠的黄沙，也吹拂着古老而沉重的城墙。玉门关外，狼烟未熄，而关内，权力的暗流涌动，远比边关的战火更加无情。
顾倾城，这个名字在大魏朝并不陌生。她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却是镇远侯府唯一的嫡女，背负着家族的荣辱与命运。她的父亲，镇远侯顾长风，常年驻守边疆，与胡族厮杀，为大魏王朝铸就了一道血肉长城。她的母亲，出身京中显赫的世家，却早早病逝，只留下她一个孤女在侯府后宅挣扎。
顾倾城的婚事，从她记事起便如同悬在她头顶的一柄剑。侯府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圣上虽表面恩宠，内里却忌惮三分。将嫡女嫁入皇家，是维系家族荣耀与安全的唯一途径。
最终，她被钦定给了当朝太子，萧逸。
萧逸，太子的身份，锦衣玉食，文武双全。在外人看来，这桩婚事是天作之合，是顾倾城高攀了。可顾倾城知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以她为棋子的交易。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铺满京城，鞭炮声响彻云霄。顾倾城身着凤冠霞帔，坐在喜轿之中，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只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她的心如同这寒冬的飞雪，冰冷而沉寂。
进了东宫，拜了天地，送入洞房。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的喜庆。顾倾城坐在床榻边，听着外面宾客散去的声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逸走了进来。他身着喜服，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冷淡。
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疏离，「你我今日成婚，不过是奉旨行事。你我都知道，这并非你情我愿。」
顾倾城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知道会是这样，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丝疼痛。
「太子殿下。」她轻声回应，声音尽量保持平静，「臣女明白。」
萧逸这才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复杂。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很快便移开，落在窗外。
「你放心，本宫不会亏待你。」他淡淡说道，「只要你安分守己，做好太子妃的本分，侯府便能无虞。」
顾倾城垂下眼眸，轻咬下唇。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她做好一个工具，一个维护皇权与侯府平衡的工具。
那一夜，洞房花烛夜，萧逸并没有留在房中。他借口政务繁忙，去了书房。
顾倾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喜房里，看着摇曳的烛光，眼角滑下一滴清泪。这便是她的新婚之夜，冰冷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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