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妈拎着耳朵去医院的。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小时候每次挨拉去理发店时小猫咪的心情——全不情愿但又全无力反抗。
"妈，真的不用去！我这就是有点胃不舒服，喝点热水就好了！"我努力扭动身体，试图摆脱她的掌控，但我娇小的身躯在我妈这个五十多岁依然气势如虹的女人面前全不值一提。
"喝热水？喝了半个月的热水了，好了吗？"我妈的声音不算高，却自带穿透力，"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上次牙疼，前年感冒，每次都是硬抗到不行了才去看，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我妈手上使了使劲，拽得我脸都扭曲了。
"别！别拽了！我腿脚好着呢，松开，我自己走！"我几乎是哀嚎着保证绝不逃跑，这才换回了自由。
走在医院的路上，我无比悲愤地揉着通红的耳朵，而我妈还在身边碎碎念。
"你们这一代人，身体不好就是不爱惜。我告诉你，这胃病不是小事，你姨当年就是拖着拖着..."
我早已对这些"前车之鉴"故事免疫，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才能溜走。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妈的双眼就像后脑勺上装了摄像头，我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
到了医院挂号处，我最后挣扎："妈，真不用看，这两天我感觉好多了！"
"少废话，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别耽误了。"她直接忽略了我的抵抗，转头笑容满面地跟挂号员说，"您好，消化内科，我女儿胃疼。"
"嗯？不好意思，今天消化内科主任出差了，只有王医生在。"挂号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王医生行，只要能看病就行。"我妈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的，现在挂号排队的人有点多，您看可以先去二楼候诊区等着，一会儿会叫号的。"
拿着挂号单，我被妈推着上了电梯。候诊区人并不多，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定主意装出一副"我已经好了"的样子。
"妈，我真的没事了，你看我气色多好。"我挺直腰板，脸上堆满笑容。
"是挺好，好得都能去蹦迪了是吧？"我妈冷笑一声，"前天晚上抱着马桶吐得死去活来的是谁？半夜三点爬起来喝胃药的又是谁？"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你又泡夜店喝酒了呗！"
我瞬间哑口无言。好吧，也许我确实有那么亿点点不对。
"妈，我们现在回去吧，钱我还可以再挂一次号..."
"闭嘴！"
我立刻噤声，乖乖坐好。候诊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想悄悄拿出手机看看，却被我妈一把打掉。
"别玩手机，对胃不好。"
我翻了个白眼，想辩解却又不敢。只能靠在椅子上，闭眼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广播里传来了呼叫声："李雨欣，34号，请到3号诊室。"
我装作没听见，但下一秒就被我妈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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