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熏得我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我紧盯着杨方成的深邃眼睛，下巴微抬，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什么答案。
「你一个首席设计师，家里条件不错，为什么做直播卖货？缺钱？」
微醺的状态让我说话毫不客气，他神情依旧淡然，略带嘲讽地看着我。
「林主编需要理由？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家底殷实，没经济压力？」
我哑然，酒精带来的热度在脸上蔓延。上周我在朋友莫茜的邀请下参加一场线下脱口秀活动，作为时尚杂志主编，平日接触的都是时尚圈精英。那天，站在台上挥洒自如的他吸引了我的注意，骨节分明的手势，还有那轮廓鲜明的侧脸，都透着一股不羁的气质。
活动结束后，我们短暂交谈，他自称是设计师，谈吐不凡，一身低调却考究的穿搭更证实了他的身份。之后我主动加他社交软件，两人互动频繁，昨天他终于约我吃饭，气氛融洽，甚至有了些暧昧。
谁能想到，今天刷到他直播卖货的画面，一直以为精英设计师的形象轰然倒塌。
「没必要这么激动吧，我只是好奇，直播带货...和你的设计师身份不太符合。」
「现实点，林晚。不是所有人都靠才华吃饭，也不是每个设计师都能月入几十万。你接触的那些时尚圈大拿，背后都有资源傍身。而我，只是普通人。」
「所以你骗我？你根本不是什么首席设计师？」
他冷笑一声，「我没骗你，我确实是工作室首席设计师，只是这个工作室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空气突然凝固。我们站在商场外的街道上，夜风吹散了些许酒意，却吹不散心中的火气。他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而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所以，林大主编还有兴趣继续认识我这个『穷设计师』吗？」他挑眉问道。
「你以为我介意钱？我介意的是你的不诚实！」
「呵，没必要自欺欺人。你第一天在脱口秀现场，看我的眼神我明白——你喜欢精英，而不是靠直播卖货养活自己的落魄设计师。」
我语塞，因为我确实被他当时「精英设计师」的形象吸引。此刻的愤怒，到底是因为他的隐瞒，还是因为我的幻想破灭？
「随你怎么想，杨方成。但请你以后别再联系我了。」
转身离开时，我听到他轻声说：「知道了，林总。」
那语气里的讽刺和苦涩，让我莫名有些心疼，但自尊心不允许我回头。
回家路上，眼泪无端滑落。最讽刺的是，我竟然开始思念他发来的消息，那些关于设计、色彩的专业讨论，那些文艺电影的推荐，那晚牵着我的手穿过拥挤人群的温度。
一周过去，我早上起来翻开手机，习惯性地去查看他的社交动态——已经被拉黑了。这让我有种莫名的失落，甚至后悔那晚的冲动。
莫茜约我去她新开的密室逃脱店。我没精打采地应下，总得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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