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这一身机修工作服脏兮兮的，其实我身上藏着个特异技能。很多人问我："石头哥，那种深夜飙车的地下赛车场真有吗？"

有，但绝对不是那些网络电影里演的那种：喷射氮气、一飘就是几百米、油门踩到底直接飞上天。那不是地下赛车，那是变形金刚在演电影。

地下赛车，说白了就是"非法机动车竞速"，公安天天围追堵截的那种。因为不合法，所以没有任何安全保障，车毁人亡的事故时有发生。

很遗憾，我就亲眼见过。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深夜，阿飞给我打电话说小虎出事了，让我赶紧去郊区那个废弃厂房。等我赶到时，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小虎的车子撞在水泥墙上，整个车头都塌陷进去，引擎盖像纸一样皱成一团。他被卡在方向盘和座椅之间，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钢管，血已经流了一地，眼睛还睁着，像是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不甘。

几个老玩家围在一起，谁都不敢靠近那辆车，只是沉默地看着。有人低声说："报警吧。"阿飞摇摇头："等会儿，先处理一下现场。"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旦报警，所有人都得被抓。所以他们选择先转移赌资，清理现场，然后伪装成普通的车祸。我站在雨里，浑身湿透，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寒冷。

那天晚上，小虎赢了三万块。我把这些钱和他平时存的一点积蓄一起，装在信封里，寄给了他在安徽农村的父母。信里只说他是工地事故，没敢提半句赛车的事。

我们都是为了钱拼命。只不过有些人，真的把命给搭上了。

我算是幸运的那个——二十岁那年，我从技校毕业，技术不错却找不到好工作。那时候我刚到杭州，每天在修车铺打零工，一个月到手两千出头，租了城中村最便宜的地下室，还是难以维持生计。

特别是家里老爸查出肺部阴影，需要做进一步检查。电话那头，老妈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出了言外之意——缺钱。

那天晚上我躺在潮湿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霉的痕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挤压我。就在这时，我高中同学阿飞来电话了。

"石头，你不是修车技术好吗？有个活，来不来？"

阿飞在杭州混得不错，开着一辆二手的尾翼亮闪闪的本田思域，平时西装革履的。我犹豫了一下，问："什么活？"

"帮人改车，五千块。就这周末。"

五千块！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可是我两个多月的工资啊！

"什么车？改什么？"

"日产的GT-R，要增加马力，改排气，再加点小东西。"阿飞的声音压得很低，"这种事情，懂的人自然懂。"

我哪能不明白，这肯定是要拿去飙车的。可是五千块实在太诱人了。

"行，我去。"

周五晚上，阿飞带我去了郊区的一个废弃厂房。推开铁门的一刹那，我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十几辆各种改装车整齐地排列着，有法拉利、兰博基尼，也有普通的本田、丰田，但每一辆都被改装得流光溢彩。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靠在车旁，手里端着酒杯，旁边站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像是成功人士聚会。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