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心中冷笑："父亲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江成礼咳嗽一声，正色道："听说萧家公子昨日请你去城南梅园一叙？"

我心中一惊："父亲何以得知？"

"燕州虽大，却也藏不住什么秘密。"江成礼压低声音，"尤其是涉及皇家的事。"

我睁大眼睛："父亲也知道...？"

江成礼神色突然变得严肃："滢儿，你娘生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你可还记得？"

"不要卷入权力斗争，远离玄阳堂的人。"

江成礼点头："没错。如今萧家找上门来，必是玄阳堂的人发现了你的存在。你娘当年为何会嫁给我这个平凡的商人，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默然。从小到大，我一直不解，像娘亲这样英姿飒爽、才华横溢的女子，为何会嫁给我父亲这样普通甚至有些懦弱的男人。

"她是在躲避追杀。"江成礼苦笑，"当年她带着满身伤痕来到我的药铺求医，那时我只是个普通的药童。她美丽、聪慧、坚强，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后来得知她的处境，我毅然提出让她留下来。"

我心中震撼："所以...你们其实并非真心结合？"

江成礼摇头："对我而言，那是真心。对你娘而言...或许一开始只是无奈的选择。但后来，有了你，她渐渐也有了些感情。"

我沉默不语。

江成礼继续道："萧家请你入宫为圣上调药，表面上是荣耀，实则危机四伏。玄阳堂的人不会忘记当年你娘的'背叛'，找上你，必有所图。"

我看着父亲担忧的神情，忽然明白了什么："父亲今日前来，是要劝我拒绝萧家的邀请？"

江成礼叹息："滢儿，你娘如此聪明坚强的女子，尚且差点葬身玄阳堂之手。你虽有她的才智，却未必有她的手段。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父亲的好意，女儿心领。但女儿已经长大，有些事，必须自己做决定。"

江成礼长叹一声："罢了，你既已长大，为父也不好强求。只希望无论你做何选择，都能记住你娘的告诫，保全自身。"

待父亲离去，我的心更加混乱。萧亦的邀请，闻淮的求亲，父亲的警告，各种声音在我脑海中交织，让我无所适从。

第三日黄昏，我站在药铺门前，看着夕阳西下。天边的云霞如同燃烧的锦缎，壮丽而短暂。

就在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前，车帘掀开，露出闻淮的面容。

"滢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我点头，随他走到一处僻静之处。

闻淮神色凝重："我听说萧家邀你入宫为圣上调药，可有此事？"

我不想隐瞒："是有这回事。"

闻淮面色骤变："你答应了？"

"还未答复。"

闻淮长舒一口气："那就好。滢儿，此事万万不可答应。"

我看着他紧张的神情："闻大哥此言何意？"

闻淮左右看看，确定无人后，压低声音："滢儿，你可知道圣上为何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