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好。"我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丈夫回来自然是好事，只是每次见到他那日渐苍老的面容，我便会想起那个已经离去多年的人。楚晋，我永远的心结。

宴席间觥筹交错，贺喜声不绝于耳。我却越发感到疲惫，不知是年老体衰，还是因为往事如潮，让我喘不过气来。

"夫人，太劳累了吧？"绮云关切地问。

我点点头："本夫人想先回寝室休息，你帮我告罪。"

"这可不行。"绮云皱眉，"今日是您的寿辰，主角不在，怎么行？"

"那你扶我去后院透透气也好。"

绮云无奈，只好搀扶着我离开正厅，往后花园走去。

初夏的花园里，牡丹盛开，香气扑鼻。我挑了一处石凳坐下，望着满园花朵，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在楚家养伤三日后，父亲派人接我回去。临行前，楚晋送我一支梅花玉簪作为赠别之礼。

"姑娘气质如梅，清雅脱俗，此簪与你极为相配。"他言语间带着青涩的爱慕。

我接过簪子，羞涩地道谢。回到客栈，母亲看到那支簪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如意，这簪子..."母亲虚弱地问。

"是楚家公子送的。"我红着脸将救命的经过告诉母亲。

"楚家？"母亲面色骤变，"可是当朝兵部侍郎楚元的儿子？"

"是的，楚公子说他父亲是朝中官员，应该就是楚侍郎吧。"

母亲一把抓住我的手："如意，答应娘，以后不要再与那楚家公子往来！"

我不解其意："为何？楚公子待我恩重如山，若没有他..."

"不为什么！"母亲激动得咳嗽起来，"你只要记住，楚家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虽困惑，但见母亲病情加重，也不敢再多问。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母亲的用意。

而那支玉簪，我一直珍藏至今，藏在无人知晓的暗格中。每当思念成疾，我便取出来看一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夜，回到那个少年温暖的怀抱中。

"夫人，该回去了。"绮云打断我的思绪，"夜风凉，当心着凉。"

我点点头，正欲起身，忽见花丛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我不禁怔住，那背影...那身形...

"敬之？"我下意识地唤出一个已经尘封多年的名字。

那人闻声回头，却是府中新来的一名小厮。

"夫人唤小的？"小厮恭敬行礼。

我定了定神，摇头道："不是，本夫人认错了人。"

绮云看我脸色不佳，连忙扶我回寝室。一路上她不停叨叨："大过寿还想着故人，也不怕被老爷知道了醋海生波。"

我苦笑不语。醋海生波？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与他之间，早已没有了爱恨情仇，只剩下相敬如宾的礼数和彼此扶持的责任。

回到寝室，绮云帮我卸下繁复的首饰和衣裳，换上舒适的寝衣。

"夫人，您真的不回宴席了？"绮云问。

"不必了，就说本夫人身子不适，让大少爷代为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