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感到一丝心酸："将军就这么不信任我？"

"林湘儿，"他直呼我的真名，"我霍远从不轻易信任任何人。但你这十年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例外。"

"那将军现在..."

"我们确实要去边关，但不是因为战事，而是为了避开朝中的风波。"他解释道，"何侍郎的党羽已经盯上我了，而你的身份如果暴露，对我们都不好。"

"所以宫宴上的赐婚..."

"那是个保护你的计划。"他轻声说，"我本想以婚姻之名将你留在身边，但似乎吓到你了。"

我呆住了："将军...你..."

"十年了，林湘儿。"霍将军——不，霍远伸手抚上我的脸，"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嫁给别人吗？"

"可是林夫人..."

"我与林家的婚约早就解除了，那只是个幌子。"他解释道，"你没发现她今晚的表现有多奇怪吗？因为她已经暗中嫁给了别人。"

我慢慢理解了整个局势，心中又惊又喜："将军是说..."

"我们去边关，一来躲避朝中风波，二来..."他停顿了一下，罕见地露出一丝犹豫，"二来，我想正式迎娶你。不是作为我妹妹的夫婿，而是作为我的妻子。"

这一刻，我感觉像在做梦："将军知道我的心意？"

"我当然知道。"他轻笑，"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我？每次我换衣服时你脸红的样子，写字时偷看我的眼神..."

"够了！"我羞恼地打断他，"将军未免太自信了。"

"那你是拒绝了？"

"我..."

他不等我回答，已经俯身吻了下来。十年的等待，十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从现在起，不许再叫我将军。"他贴着我的嘴唇说，"叫我霍远。"

"霍远..."我轻声呢喃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泪水滚落。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霍远平定了边关的叛乱，顺便挖出了当年迫害我家的证据，何侍郎伏法。我们在边关婚，我也不再需要伪装自己。

人们都说霍将军娶了个奇女子，不但文采斐然，还精通兵法。

至于那本记事本，如今摆在了我们的卧室里，记录的不再是将军的言行，而是我们的日常——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孩子，还有那些只属于我们的幸福时刻。

霍远依然时不时会拿我当年的女扮男装打趣我，我则会回敬他当年故意刁难我的种种事迹。

"你确实故意刁难我，"我靠在他怀里抱怨，"动不动就让我练刀，害得我现在手上全是茧子。"

"那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么？"霍远捉住我的手指亲了亲，"再说了，如果不是那样，你早就被人识破了。"

他说得对。那时的我，的确还差了些火候。

如今回想起那十年的伪装生涯，已经宛如前世。

只是每当看见霍远郑重地翻开那本记事本，我便知道，那些记录，那些故事，那些艰难与欢喜，都将永远留在我们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