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选择的路，不一定所有人都理解。”
“可是我付出了代价。”我小声说。
顾言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深邃。
“代价？”
我低下头，没再说话。代价是什么？是每天活在别人的议论和揣测里？是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说出我们的关系？还是，心里那份怎么也挥之不去的自卑？
车子停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顾言似乎看出我的情绪不高，没有像往常一样带我去吃那些精致得让人感觉虚幻的法餐或意餐，而是选择了一家看起来很接地气的火锅店。
“想吃什么？”他把菜单递给我。
我接过菜单，心里涌过一丝暖流。认识他一年了，虽然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利益基础上，但他对我，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漠。
“毛肚、虾滑、肥牛……”我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然后把菜单推回给他，“叔叔你呢？”
顾言看了看菜单，又抬头看了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都听你的。”
吃饭的时候，顾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讨论工作或学业。他只是安静地听我说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偶尔给我夹菜，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叔侄。
“那个辅导员说得也没错。”吃到一半，我突然开口，“我确实走了捷径。”
顾言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我。
“那又怎样？”他问。
我愣住了。那又怎样？我以为他会说，没关系，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或者，你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是靠捷径。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他继续说，“生活是你自己的，你选择的路，只要你自己觉得值得，就行。”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阴霾。是啊，我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我欠他们什么了吗？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只是在困境中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谢谢叔叔。”我由衷地说。
顾言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顾言的公寓。他的公寓很大，装修风格简约大气，处处透着主人的品味。我有一个独立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像一个真正的家。
洗澡，我坐在床上翻看手机。微信里有琳琳发来的消息，语气缓和了不少，问我什么时候回宿舍，明天有没有课。我没回，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没必要。我们的世界，终究是不一样的。
顾言敲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发呆。
“睡了吗？”他问。
我摇摇头。
他走到床边坐下，手里拿着一杯牛奶。
“睡前喝点牛奶，有助于睡眠。”他把牛奶递给我。
我接过牛奶，有些受宠若惊。他平时虽然对我不错，但这样细致入微的关心还是很少见。
“谢谢叔叔。”我小声说。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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